纪相仿的孩子,只是徐家几兄弟从小是不跟他们这些人一处厮混胡闹的,交情才没那么深。
徐冽十二岁去天门山学艺,三年学成归来才十五。
他十五岁那会儿……那会儿族学也不好好去,成天招猫逗狗,打架斗殴,那就是他的十五岁。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但有所耳闻,是因为他娘。
母亲有时候会感叹,大概素日里同徐夫人走动,偶尔会说起徐冽这个孩子,只是他也从没放在心上罢了。
不过他后来才知道,当初跟人大打出手惊动京兆府的那个就是徐冽。
至于因为什么,事后他也没打听过。
薛闲亭听的是一头雾水,但隐隐又能猜出几分:“他骗了你?”
徐冽一双眼是猩红的。
“他自然是骗了我的。”
“那你的生母……”
“她死在三年前的夏日,忧思成疾,身子一直不好,拖了十来年,没熬过那个夏天。”
徐冽声音里有哽咽。
赵盈送到云南来的信,厚厚的一沓啊。
里面写的那样详细。
徐照当年是怎么瞒过所有人送走他娘,送去了哪里,身边又是些什么人在服侍。
他娘这些年病着,吃的是什么药,给她看病的都是什么样的大夫。
还有,三年前他娘过身,徐照其实从安置他娘的京东郊小河村带回来很多东西,都是他娘准备给他的。
从衣服,到玩物。
赵盈看过那些东西,徐照都老老实实的交了出来。
从他尚在襁褓,一直到他娘死前,每季三套新衣裳,全是他娘一针一线缝制的。
小时候逗孩子玩儿的拨浪鼓,自己动手做的弹弓子,还有扎的小老虎的纸鸢,狮子头的花灯。
他中武状元的时候,他娘还做了一身喜庆吉服。
还有信——每年一封信。
明知道送不到他手上,可还是一直在做。
他高中武状元后发生那件事,背家而走,小小的年纪,身无分文,流落在外,不知道是死是活,从那年起,他娘每年都给他求了一道平安符,一直到三年前她过身……
可是事实上,三年前他已经跟在燕王身边做了个暗卫了。
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出人头地,大大方方的回到京城,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不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徐家六郎,但他摇身一变,做了燕王殿下身边心腹之人,也足够体面。
他娘没见到。
徐冽合上眼,眼角有泪珠滚落下来:“我跟在公主身边,不到两年,当初燕王殿下把我送到公主身边去护卫,现在算一算,就是在我娘过身的一年之后。
她始终没能看到我长大成人的模样,甚至到死,她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平平安安活在人世。”
这……
薛闲亭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
他自己是家庭和满之人,徐冽所经历的痛苦,他这辈子也体会不到,更很难感同身受。
没法子感同身受,就没法子劝。
说什么节哀顺变,什么且顾眼下日子,都是扯淡。
还有玉堂琴——
那真是可恨该死之人!
徐冽跟亲爹决裂离开家,这两年以来也没有要认回徐家的半点意思。
玉堂琴就住在京城,而且这老东西知道这么多事,不会不晓得这一层。
现在还拿人家生母来骗人!
就该杀了他痛快!
“你刚才……”
“半个时辰前我收到这封信,看过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后来起了杀心,徐二他们几个苦劝不住,更拦不下我。”徐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