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是我冲动了,险些误了大事,你体谅则个,别见怪,回京后……”
他顿了下:“回京后,也不要告诉公主了。一来事情过去了,我不想叫公主替我忧心,二来我怕公主觉得我感情用事,不堪重用。”
薛闲亭心头一滞:“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冽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我知道,不过我现在冷静下来了。”
他再没有别的话留给薛闲亭,背着手转身走远。
这种时候,徐冽更需要的是安静,是空间,不打扰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薛闲亭深吸口气,望着徐冽远去的背影又不免长叹。
人这一辈子,要经历的苦难实在是太多了。
以前他不会想这些的。
生来尊贵的人,他很难体会到人间疾苦四个字。
这两年他渐次释怀他跟赵盈的有缘无分,头前一年时间里,无人时总是觉得自己日子太苦。
现在想想,他这点苦,又算什么?
所谓爱而不得,不过是人的执念与贪欲。
似徐冽这般,自幼坎坷,到如今也还要承受爱而不得的痛苦,岂不比他更难上千百倍吗?
有的人真就能恶毒至此。
为了一己私利,非要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要不是玉堂琴,徐冽到现在都以为他生母早就离世,也不会去调查当年的真相,更不会知道这些。
薛闲亭咬了咬后槽牙,大步流星往玉堂琴的院子又回去。
徐二和徐四看守在院外,不许任何人接近,更不许玉堂琴见任何人。
这会儿见他去而复返,二人对视一眼,徐二先快步迎了上去:“世子,将军他……”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薛闲亭冷着声吩咐徐二,“你去办件事,到城中随便一家医馆给我找个大夫来,直接带来见我,我有事吩咐。”
徐二也不问是什么事,诶的一声点了头就去照办。
薛闲亭却没有走,反而提步入了院中,没去见玉堂琴,转往东厢房迈去。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徐二带着个两鬓华发已生,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年纪的大夫回来。
“世子,这是城中……”
徐二话没回完,薛闲亭一摆手:“他的来历用不着跟我说,徐二,你在这儿听着,我要吩咐的事,你也是有份的。”
那大夫越发恭谨起来:“世子爷,您是有什么……”
“有毒药吗?”
薛闲亭语不惊人死不休,话一出口,别说是那上了年纪的大夫,连徐二都大吃一惊。
什么东西?
他要毒药干什么?
打算毒死谁?
薛闲亭冷冷瞥去一眼:“要那种不会立时致人死命,服用之后会叫人生不如死,但是又有解药可解毒,今儿喂了毒药再给解药,明日继续喂毒下去,短时间——半年之内,半年之内不会伤及性命的,有吗?”
大夫喉咙发紧:“有是有的,可世子爷,草民……草民就……就没,没干过这种事儿啊。”
“你只管把药交给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人查出什么来,用不用我给你白纸黑字写个东西,留给你保命?”
他心说你肯给是最好不过了。
可他哪里敢说呢?
“牵机……牵机毒,世子爷若是要这样的东西,牵机最合适不过。但草民的药堂可没有这样的药,得……得到城南的黑市去碰碰运气,说不定……”
“说不定?”薛闲亭嗤笑,“老者行医问药多少年?你手上真没有这东西吗?”
那大夫先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并不敢认:“这东西损阴德的很,其实也很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