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本能地选择不说——因为她不能为了脱困而对柳继说出上官翼对圣上的揣测,尽管她确信,上官翼的揣测是正确的。
就在许盈盈低头思虑之际,突然“啪”的一声,柳继愤怒地将大手,重重拍向桌面,巨响在沉静的夜晚、空落的房间里,来回震荡着,让许盈盈吃惊地抬头,直视柳继。
就见他散着外衣,将一条腿放在椅子上,手肘搭在膝上,探向许盈盈,“你,给我下过迷药!”
看着许盈盈眼神一晃,摆在身前的双手捏紧了,她是在本能的想抱紧自己,因为恐惧,柳继立刻怒不可遏,胸口腾腾地乱跳着。他走到她近前,愤怒变成了此刻胸口的阵阵痛楚,他拽起她的右手臂,双眼直视,“回答我!”
许盈盈来回看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眼,竭力镇定地答,“是。”
“妈的,”柳继咒骂道,甩开许盈盈,仿佛是在扔开一件满是染污的上衣。他转身叉着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的女人。
“不要告诉我,是为了让我安寝,恢复元气!”
许盈盈不再胆怯,直视柳继,“也的确,是为这个。”
柳继,手指着许盈盈,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攻击她,如果面前的许盈盈是副画像,他相信自己早就上前,将它撕个稀烂。
“好,很好,你敢说,你真敢说。”
正是这种,仿佛小男孩知道自己被同伙欺骗之后的怨恨和愤怒,满地打滚的发泄,让当时的许盈盈觉得,当时的柳继并不那么可怕,她可以适度化解。
柳继,回想着那些睡前的阵阵倦意,继续说,“你白天给我疗毒,晚上给我下药,好个许大夫,厉害啊!”
“我也是迫不得已!”许盈盈辩解道,“我没预料到,上官礼会对你出手,你会中毒跑来找我医治。”
“别和我提医治,我没那么善良!“柳继一挥手打断,在房中激烈地来回踱着步,刚进门的那种嫉妒和不堪,这时变成了一腔被耍弄之后的愤怒,而这愤怒激发了他体内的酒劲,一阵阵突突地向胸口涌来,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看着脖子都开始发红的柳继,许盈盈竭力镇定地追视他游离的双眼,“我说过,你不是坏人,医治你,是我起码的本能。”
柳继压根没有听到许盈盈的言辞,脑子里满是愤怒的“嗡嗡”作响声,他看向立在房中的她,不再控制内心的憎恶,仰头走进内室。
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小琉璃瓶,送向许盈盈面前,邪佞一笑。
“把这个,喝下去。”
“这是什么?“许盈盈困惑地问。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不是厉害嘛,喝呀!”柳继借机嘲讽,眼中的怒火已经烧红了眼眶。“我这里可没有你那些个毒药、迷药的,只有这个!”
许盈盈接过小琉璃瓶,拔了瓶塞一闻,吃惊道“你要我喝这个?”
“果然是名医,了不起,了不起!”柳继故意赞叹,紧接着,语气里全是寒冷,“怎么,怕了吗?”
许盈盈知道,这段时间,他必须拖住柳继,直到上官翼远离柳继的势力范围。所以,今晚、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不能死。
“我体内有情毒,你让我喝这个,这,这等于要我去死。”许盈盈竭力让自己显得戚戚然,看着柳继,“说好的‘救我于水火’,搞了半天,就是把我直接扔进水火里?”
柳继听闻,一吃惊,他不知道,半年不见的许盈盈,竟然不解情毒却也一直安好。
“你情毒未解?不可能啊!”他说着,脸露狰狞,“你又在耍诈!”
“柳继,”许盈盈缓和了一下自己突突跳的内心,看着别处,安静地问,“上官翼已经走了,我有什么必要再算计你?”
她没有用柳继说的“耍诈”,但是说出“算计”两个字,自己也真的觉得,戚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