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大江接上了杜皂,准备开回江城。杜皂上了车捂着肚子,大江注意到了,就问了一句。
杜皂说估计这两天要来例假了,有点难受。
车还没有开出北郊,江大江赶紧找了个药店,给她买了芬必得,虽然杜皂一直在说没什么,不用停下来。
杜皂抠出来一片芬必得,大江把保温杯递给了她凑合喝吧,我忘记给你买水了,有点热,吹吹。
杜皂打开杯子,一股决明子茶的清香,杜皂先试了一口,不怎么热,她就就着茶水把药吃了。杜皂觉得这口热茶下去很舒服,就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整个人都暖了。大江上了高速,路上没有什么车,就一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杜皂什么都没说,闭着眼睛靠在了座椅上。
大江问了一句是不是因为顾书记和吴老师啊?
杜皂嘴角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但又觉得该解释清楚,勉强开口说不是,他们其实都想我能再婚的,是我不想。你又不是黄世仁,我又不是喜儿,你难道想把我逼得躲进深山老林啊。换个话题吧。
大江使劲攥了一下她的手说这可是新社会啊,我可不想把人变成鬼,你还记得以前厂区放电影吗?周末晚上一场老电影,一场新电影,或者一场纪录片,一场新电影。看《白毛女》的时候我吓坏了,特别是她在庙里。
杜皂说不记得了,我那时候岁数小。
江大江来了精神,接着说道我还忽然想起个事情,你提到的那个家属院的小孩,郑大庆的妹妹是不是郑小庆?我还跟她同桌过呢!我记得那时候一年级下学期,班里转来一个女生,外地口音,老师就让她坐在了我旁边,我那个时候在我们班算是个子比较高的了,她个子比我还高,我们坐在教室后面。
杜皂说我不知道她还上过学,我印象中她每天都在家里。
江大江接着说估计那是后来了,我还记得跟她上学的第一天,老师在黑板上面写生词,我们在填个本上面抄生词,老师写完一片,等我们抄完,就擦掉黑板上的,再重新写新的生词。我就跟着老师抄啊,但就听她拿着橡皮唰唰地擦着本子,老师写,她也写,老师擦,她也擦,等到收本子的时候,她只有最后那篇生词。后来班里同学总欺负她,再后来就听说,学校让她家里给她退学了,她其实转来厂区之前,已经念过两次一年级了。后来在学校就没有再见到过她,但是看电影的时候倒是见到过她一两次,笑呵呵的。
杜皂应付着回答是啊,小庆姐总是笑呵呵的,像没有什么发愁的事。我想靠着睡一会,这几天夜里都睡的不好。
江大江松开了杜皂的手,把座椅往后挪了一下,伸手从后座上抓过自己的外套,递给她说盖上点,睡着了冷。
杜皂笑着接过来好好开车……
那衣服有江大江的味道,男人和洗衣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杜皂挺喜欢的,慢慢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