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无视皇帝圣旨,将她这个王妃直接私贬为侍女,更将她的陪嫁财宝散给那些宠侍。
拿她这个王妃的钱财,跟别的女人赏玩风月,简直禽兽不如。
旁边,苍麟素来心细如尘,尤其面对美人,一向探查细致,纸鸢的神情变化被他尽收眼底。
他终归是怜香惜玉的人,见不得美人烦忧,凑过头好心提点道
“要不,今晚肉偿?”
纸鸢长相明艳,气质冷傲高贵,而且……
苍麟想到些过往,情不自禁地将视线投在纸鸢腹下,目光如火。
“纸王妃,那座“红鸾阙”的滋味,孤可是日思夜想啊。
今晚乘红鸾登云霄,孤就恕你的罪,如何?”
纸鸢闻言一愣,听懂后眸色微黯,旋即淡漠地拒绝道
“奴婢蒲柳之姿,怕是难入殿下法眼。”
瞧着侍女俏白晶莹的脸颊,苍麟怔了怔,语气冰凉
“孤不忌口。”
话音一落,气氛顿时寂静。
纸鸢别过头,直视着苍麟。
眼里水雾朦胧,头上那支凰羽步摇迎着曦光,高贵华美间,步摇雕饰的凤凰活灵活现,展翅欲飞。
“殿下善与人交,一道龙舌娇蕊游,一柄金枪百花荡;
奴婢身份卑微但自幼喜洁,无福消受王恩。”
一面说,一面拿起刚刚被苍麟抢过去的破瓷茶碗,轻轻抿了口,姿态优雅。
她坐在破烂木墩子上,喝着干树叶泡的茶,泪光隐隐间,眼神却无比骄傲,犹如一只等待涅槃的凤凰。
而旁边,苍麟听到侍女嘴里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怒火腾地从腹下升起。
这侍女以下犯上!
什么叫娇蕊游,百花荡?
有情爱侣间的欢乐事,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这冤枉气他能受?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被冤枉了,
要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苍麟行事无忌,心思通达,瞬间想通。
就这么办!
怒火变邪火。
苍麟眸色一沉,天地倾垂般的雄沉气势蓦地滚荡,莫名而磅礴的威压下,四周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
纸鸢虽然常年被欺负,但也多是作弄性质,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心神慌乱间,一阵天旋地转,
再回神,人已经被压在那张麻布草床上。
刚刚的磅礴威压已经收敛,浓郁奢华的绛檀香气萦绕床榻。
檀香沁鼻间,纸鸢满腔惊慌瞬间变成委屈。
她在王府里日子过得很紧巴,都快没衣服穿了,“绛檀香”这等贵重香料她可用不起。
而这种昂贵檀香,向来是某位贵人的专属——南枬。
想到南枬那个侧妃名头,她心里就更委屈了。
凭什么,明明是个做小的,还是谋逆罪臣遗孤,却能踩她一头。
她本应该是边疆王府最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她才是皇帝御选的边疆王妃!
凭什么从她十七岁嫁入王府起,除开洞房那晚,便再也没有一日当过“王妃”。
甚至连侍女都不如,别人锦衣玉食,她只能粗茶淡饭;
人家夜夜笙歌,琼室玉宫,凭什么就她洗衣打水,柴房破窝。
不甘,怨恨,最后融汇成满腔委屈。
凭什么!
想着想着,纸鸢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那个南枬好歹还能正大光明地恨苍麟,她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毕竟朝堂上、江湖上,包括她出身的宗门寒辰剑宫,在所有外人眼里,她依旧是风风光光、尊贵无比的神月王妃。
没人知道也没人会在意,这份荣光背后,究竟有多少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