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天家之事。
她是寒辰剑宫的宫主嫡女,不愿也不能给自己的家族带去麻烦。
“窸窸窣窣”
衣裳裙带拆解的声音唤回思绪。
“破窝”内,质感粗劣的布床上,年轻王爷正试图解下女子衣裙。
他像是一个熟练的猎人,娴熟地在给一只可怜羔羊褪毛,缓缓剥出脂玉滑白的内在。
“娘的,什么破衣裳!”
苍麟眼中微带火气,纸鸢身上的王妃鸾服繁复精密,拆解困难。
而且纸鸢这套裙子他就脱过一次,手法比较生。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裙裳渐松,麟兴欲狂。
“呜呜……”
就在快要解开时,微微的哽咽声从身下响起。
像是受伤的夜莺,哀哀轻啼间,孤独而彷徨。
苍麟手上微顿,低头看去,只见身下一向冷清淡漠的纸鸢,如今死死咬着樱唇,唇线殷红一片。
小巧鼻翼轻轻翕动间,泪珠子啪塔啪塔直往下掉。
那张明艳俏脸哭得稀里哗啦,真搞得苍麟跟采花贼似的。
算了,
死鱼硬吃不符合苍麟王爷的调调,有违他怜香惜玉的良善性子。
况且瞧见纸鸢这幅模样,邪火早熄了大半。
“唉…”
叹口气,苍麟侧过身,将姿势从压纸鸢改成抱纸鸢,静静地抱住。
两人相拥无言。
床上,纸鸢背对着苍麟,拉起洗得发白的麻布被毯,遮住头,似乎不愿旁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
好一会儿后,女子低婉的哽咽才渐渐平息,清削的肩膀还在轻轻颤抖。
屋内氛围有些沉寂。
片刻后,苍麟起身,将窝在床里的纸鸢轻轻抱起。
相比于南枬的挣扎,纸鸢这只同样备受苛待的笼中雀,反而没有太多抗拒心思。
或者说,她依旧将自我束缚于“王妃”的身份中。
怀中侍女身量很轻,仿佛真搂着一头纸鸢。
轻盈如鸿羽。
苍麟抱着她坐在床上,由于刚刚硬来,女子头上的步摇歪歪斜在一旁。
代表王妃身份的凰羽步摇华贵而沉重。
“这东西带着不累吗?”
由于应凤庭那只颇具示威性质的枫叶发簪,苍麟现在看到这类玩意就膈应。
伸手就拔下那只金贵步摇。
刚要扔到一旁,
“还给我!”
纸鸢陡然怒喝,转身猛地一把夺过,将步摇死死攥在手里,仿佛抓着什么天地至宝。
她怒急的模样,犹如一只护食的幼兽。
“还你还你,一支破簪子罢了,孤还抢你不成。”
苍麟耸了耸肩,就当他自讨没趣。
不过经历这么一场闹腾,他心思也回来了。
他今天来找纸鸢,可是为着那部“寒辰剑经”。
作为一座江湖宗门的镇山传承武典,虽然名义上也在陪嫁物品内,但实质还是由纸鸢藏着。
苍麟向来惫懒贪欢,对这些修者眼中的珍贵秘籍也懒得上心,以前就由着她去。
不过今日,他要。
“对了,你那部寒辰剑经还在吗,孤欲修炼此典。”
刚把话说出口,苍麟就意识到失言,刚把侍女弄哭,就逼人交出祖传武典。
就好比赌徒在外面赌输,回家还把娘子抽打一顿般禽兽不如。
果然,纸鸢闻言一怔,攥着凰羽步摇久久没有说话。
像是尊安静美丽的玉像。
这部武典作为家传宝贝,自古法不可轻传,纸鸢一直揣得很紧,苍麟也不知道究竟藏于何处。
屋内气氛越发安静,苍麟心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