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风险很大,你去看着,让胭脂别打扰他。”
张铁点点头,回到船舱里,给闭目盘坐周身黑气蔓延的戚辰做起护卫来了。
“不入正史的末流,你倒当成珍宝,厚着脸皮也要看。”
船上一片昏暗,钟离九也不用烛光,就着清冷月光,研开了墨,提笔就要去写,等待了许久的冷清讽刺声传来。
手腕稍稍一顿,伸手抚了抚风中扬起一角的白纸,看着那双凤眼中的两点如霜寒星,钟离九点点头,
“他要是不同意,我还准备偷偷跟着他,也做一次梁上君子。”
书香门第,父亲铁铉在济南府的才子中也是翘楚人物,作为女儿的铁凌霜虽然幼年顽劣,但书确实读了不少,武功比不过,道理不能输,铁凌霜面色鄙夷,站起身来,负起双手,颇有乃父风格,
“赤壁之战,周瑜胜曹操,阻其帝王大业,按照那老头的说法,这本该是周瑜的功劳,反倒部被刚出茅庐的诸葛亮头上。写书之人移花接木,篡改史书,你要做梁上君子,和他也算是物以类聚。”
书写极快,呼吸间,已经写满了半张纸,纤细笔尖勾划,一个个簪花小字,蚊子般大小,排列的整整齐齐,钟离九稍作停顿,笔尖舔墨,轻声说到,
“正史是正史,就好比规矩,自有他的风骨,野史是野史,跳出藩篱,也别有一番天地。”
说罢转头看向铁凌霜,铁凌霜轻蔑一笑,
“史官叙史,不掺感情,不加推论,就是谨防已身见解稍有偏驳后世传之辙谬以千里。这些乡间传书,多是以虚浮文采吸引读者,更肆意揣测,不乏浪荡之语,故称之为野史,不入流。”
果然不愧昔年牙尖嘴利之名,想来两人不是第一次辩驳,钟离九借着兴致下笔不停,不多时,就写完一张,轻轻吹干墨迹,将它放在一旁,看着船头仰头望月藐视天下的铁凌霜,哑然失笑,手中书写不停,
“先秦时,百家争鸣,儒家,纵横家,道家,兵家法家等等,各有书作,见解不同,而分流派。此书立意深远,风骨文采俱佳,只是稍改细枝末节,阐述独到见解,你就以不入流评价,在我看来,此类书籍后世当渐渐分以流派,你如今评价为不入流,不仅偏驳,更是狭隘。”
我小心眼?握着长刀,铁凌霜狠狠上前一步,舟船摇晃,声音扬起,
“流派是见解不同,横看成岭侧成峰,你说是岭,我说是峰,算不得曲解,可那老夫子所言的赤壁之战,当属篡改,不仅不入流,还应当禁之,若以此为偏驳,你脑子才有问题。”
钟离九轻轻一笑,也不抬头,伸手指了指船下大江,
“百川汇流而成江,江河汇入大海,大海宽广,不知尽头。这条长江清澈见底,隔壁有条黄龙,浑浊不堪,大海可有分辨哪条清澈,哪条浑浊?”
隔壁的黄龙,自然黄河,铁凌霜一时间低头思索起来,钟离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接着说到,
“不管经史子集,还是你口中不入流的书籍,我们都以文宗概括之,文宗似海,海纳百川,若只许一家之言,余者皆以偏私论之,这不正是狭隘吗?”
铁凌霜本自冷着脸,听到此处,立时反击,
“按照你的说法,那何来抑黜百家,独尊儒术。”
仰头一笑,钟离九看着铁凌霜,
“百家争鸣,皆因先秦时中原大地数国并起,一墙之隔,则有多种言论,待天下归于秦,万物一统,书同文,车同轨,厘定尺度,铸造铜钱,剩下的就是一统思想了,可惜始皇帝残暴,焚百家之言,坑杀儒生方士。”
钟离九轻敲桌面,淡淡的说到,
“统一思想,不是把那些有冲突的思想都焚烧杀掉,是要找到一种能包容天下人的思想,帝王,将相,街边小贩,乞讨之人,都能够兼容认可,这才有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