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七濑太过无害了吗?”
东京都千代田区,文圣堂旧书店内,桥本用“无害”这种模糊、概念化的词语形容名为西野七濑的存在。
面对这种发言,五更不知该做出何种言论反驳。
“或者说,她想要表现出这种无害感。”桥本接着补充道,“任谁都有不快的时候吧,我觉得借助言语将其表述出来,实际上是一种情感的宣泄。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就算是麦麦,偶尔也会和我抱怨住所离训练地太远了,节目录制期间的盒饭不够吃啊之类的话。”
“但是七濑……”
“七濑对于自己不利的处境只会用笑容或是眼泪搪塞过去,不是吗?”
五更无言以对。
“她不会对具体的人和事提出意见,她会忍受所处的环境,然后把新的期望寄托于新的环境中,而当新的环境没有达到她的生存要求时,她又会把期望寄托于下下一个新环境中,她希望伴随着新环境的到来自己也能够随之改变,但改变多不是受外部刺激而是自身内部激发而来的。”
桥本在这里做了一个微妙的停顿,似乎是在等待着五更的回应。然而五更并没有开口。
“七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模式,掉入这种怪圈的人会在环境无法给与其回应的时候,很轻易地陷入到自我厌恶的心境中。”
“……”
“七濑应该和你说过类似的话吧?”
五更不想承认。但——
……
——大概是因为不自信……吧?
不,这说不定是一个契机。
我想试着做出改变。
——因为有点害羞啊,把画放在节目上。会有很多人看到的吧。
因为,我没有其他的优点了。
……
事实正是如此。
五更惊奇于桥本能够如此细致地剖析西野的心理状态,就好像——
“桥本桑,”五更开口说道,“今天约我出来就是想专门告诉我这些吗?”
桥本愣了下,接着笑了“那倒不是。”
“只是正好有这个机会而已,就算今天不说,之后也会找个恰当的时机。”
然后,她像是要把话题暂且搁置一般,重重伸了个懒腰。
店内的音乐从纳特·金·科尔优雅独特的嗓音切换成钢琴与萨克斯演奏的爵士乐曲,每个音符的诞生消亡听得清楚明白,铜管乐器与击弦乐器寻求和谐地交融,情绪克制地表达,含蓄与热烈在这座小小的旧书店内妥当地共存着。
“我喜欢小逝宵和七濑,”桥本轻声说道,“当然团里的其他成员也是。”
和着音乐的旋律,五更产生了对方是在轻声吟唱的错觉。
“我还蛮喜欢的,”她笑着说,五更还以为她说的是这家店,但很快她继续开口“虽然进团的缘由稍微有些曲折,但现在我很享受在团队中渡过的时间。”
“相信你也有所察觉了,西野现在的状态并不合适。”她稍微加重了些口气,“目前来说,一切相安无事,但谁也说不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谁也说不准之后的事……吗……
五更在心中重复,这句话似乎在隐喻着事件的发生
“但现在才刚开始不是吗?出道单的事也才确定不久。”
“正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小逝宵,良性的心结还是趁早解开为妙,拖得久了对七濑本人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五更问道,“桥本桑可以亲自去开解七濑啊。”
桥本反而笑了,她坐直身子说道“小逝宵,病人总是希望由自己最熟悉的医师动手救治,这跟那个道理相同。”
“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