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升起了一丝愧疚。毕竟拿人手软。
他伸手捋了捋胡须,又想倘若她没惹贵人生气,又或者那萧大人有事要她办,不好当面说……若是犯了什么事,恐怕贵人早就让自己抓人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出面说点什么,得对得起申夫人的今年大年初一冒着雪亲自送来的那三百三十三两的步步高升银子。
可这万一有了什么事……
想了又想,李知府起身,恭敬地上前说道“殿下——”
明王眉毛一挑“何事?”
李知府心里一哆嗦,又咬了咬牙“殿下容禀,申夫人乃是下官治下的良户,为人乐善好施,也有一些秘术良方。现下,杭州府的妇人们想要有孕又或者即将临盆,一是拜送子观音,这二,就是请申夫人了。去岁,小将军府的勋公子出生时遇了阻滞,也是多亏了申夫人。”
申夫人心怀感激地看向李大人,轻轻地道了一声“不敢,李大人谬赞了。”
李知府一边说一边偷睨两尊大神的颜色。只见萧伯鸾转身坐下,神情有些难以分辨。不咸不淡地说。“李知府倒是爱民如子。”
李知府从声音里听出几分不满,又偷偷瞥了一眼明王,贵人的一双眼睛正从茶碗盖边沿穿过来,像是在揣摩什么。他顿时腿一软,只差跪下来磕头。
只见明王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李知府赶紧深深作了一个揖,如获重释地退了出去。侍卫也悄悄退下,厅内只留下明王、申小菱和伯鸾三人。
申小菱心道不好,这肯定要出事!微微抬头想趁乱偷窥萧伯鸾,哪知后者正盯着她。吓得她慌忙低头不敢再看。
申小菱窝在脚心的脚趾已经毫无知觉。
“伯鸾,你既有话问她,我就先走了。”明王拍拍蓝衣人的肩。
萧伯鸾皱着眉点点头。
“殿下还请留步!”申小菱喊道。
她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凡是敌人支持的,一定要反对!
她连忙向前踏了一步,这双金莲脚站久了脚趾头就有些发麻发疼。但现在顾不得这些,双手抓住裙子,急道“留下民妇与……与这大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是不合礼数。还请殿下留步。”
“萧大人问个话,怎么就不合礼数了?”明王笑着看向伯鸾。
申小菱语结,喏喏道“民妇守寡多年…”
这妇人的表情有些扭曲,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
明王笑了笑,坐回上位,对伯鸾说“申氏言之有理,毕竟是本王在众人面前留下了她,又是一个寡妇,还是个出名的寡妇,我走了不合适……”
他决定留下来看热闹了。
“寡妇?”萧伯鸾哼了一声,一字一句咬得字正腔圆“殿下不认得她,我却是再熟悉不过。她就是那个田小菱。”
田小菱?申小菱有些错乱。
“那个田小菱?是——”明王也皱起了眉头。
“对,就是那个嫁入我萧家三年,四年前,她自请下堂,拿着休书,变卖嫁妆,连夜出门,再无音讯的田氏小菱。”
“她是田氏?!”明王难以置信。
“这位大人,可是认错了人?”申小菱喊道。
萧伯鸾再扫了一眼前这个妇人鹅蛋长脸,两弯细眉,一双丹凤眼恳切地望着自己,面孔逐渐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语,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认错?你不是田小菱还能是谁?”他十分笃定。
“大人,您定是认错人了!”申小菱向前迈了一步,“您可仔细认认。”她仰起头瞪着眼睛看向萧伯鸾。
“你,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萧伯鸾站了起来,步步紧逼——
“你右臂有一处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你的左腿膝盖受过伤,还有一块白色的疤痕。”
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