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与谏臣的斗争由来已久,前辈们早就总结出来一套简单有效的打击手段:罚俸、一脚踢到楼上去。她可以在前人基础上,打出组合拳。
“卿到亲戚家探病,竟然不许病人亲友接待吗?胡搅蛮缠,无礼至极。罚俸三月。”
又大张旗鼓地召见户部侍郎,询问云南、贵州、琼州、广州等地边陲地方官有哪些空缺,让人放出风声去,说有人惹恼了皇后,皇后打算把人明升暗贬,提一级远远地打发到地方上去。
京官自认高人一等,哪怕升一级都不愿意往地方上去,更不要说路途遥远、“教化不兴”、穷乡僻壤的边陲了,风骨卓然的监察御史们老老实实闭嘴了。
京城的春季素来风大,今日的风比往常还大上几倍,北风夹着沙尘呼呼地刮,建极殿外的广场被吹得干干净净,墙根处却有厚厚一层浮土。
钱明月与王诗韵猫在建极殿内读书写字,听着殿门被吹得咣当响,难免心烦意燥。
王诗韵忍不住说:“这一场大风过去,花都要凋零了,京城的春天真是一点儿也不美。”
钱明月笑道:“不光春天,其他季节也一样,比起江南,风物总是粗犷几分。不过它也有它的美,等风沙过去,我们出去玩。”
王诗韵调皮:“这不,娘娘又能发现美啦。”
钱明月感慨:“你说得对,身体好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正说着,宫人通报:“湖阳大长公主和次女求见。”
这么糟糕的天,姑母怎么来了?想必有什么急事:“快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钱明月觉得湖阳大长公主头冠上的珠宝都蒙了一层沙尘:“姑母快请坐,今日天气不好,姑母受累了。”
“小女拜见皇后娘娘。”
钱明月转头,看到先生的未婚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虽然还没长开,但明艳大气的长相经过精心巧妙的装扮,艳光逼人。
她叫钱慧儿,依着钱家,自己还得叫她一声姑姑呢。不过既嫁从夫,现在随着小皇帝叫她妹妹。
钱明月热情地说:“慧儿妹妹太多礼了,快坐。”又吩咐宫人倒茶上点心。
饶是她这么好客,湖阳大长公主依旧没有表现出客套的微笑,脸色与语气都很不好:“皇后娘娘,有一件事,姑母想问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