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怎么?”
冼邺在身旁窸窣摸了半晌,摸出一碟子糕点来,这糕点明明搁置挺久,却意外还有着出炉时候的芝麻香。
“姐姐,吃一点儿再走吧!”
“这”女子下意识摸了一下腹部,躲躲闪闪一整天,别说吃的了,她便连口水都没喝上,估计是方才腹中轻鸣,被这孩子听了去。
她有些没好气地道“不吃,太甜。”
“啊?是么?”冼邺有些失望,挠挠头看着盘子道“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了,我藏了很久都没舍得吃呢!”
“好吧,那我留着自己”他正要把盘子放回去,手上一空,几块糕点连同盘子都被女子夺了去。
“还不赖。”她道。
“是吧!我就说呢,一定没有人不喜欢吃一口酥!”冼邺抬头,又开心得不得了。
“好了,走了。”女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足尖一点窗棂,飞身出去。
冼邺扑身到窗棂边,望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遮盖住了月亮,方才一个声音贴在他耳廓,道“我的名字是月十九。”
“月食久”,阿邺轻轻嘟囔道“难怪呢,原来姐姐叫月食啊,难怪今天的月亮都不见了呢”
他用手肘撑着窗棂,用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月食姐姐,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还有多少没有清理干净?”
“回姑娘,只剩内殿了。”
那年她手刃邻国国君,为月琉消灭了最大的威胁,她是杀红了眼,可当看见尸骨成堆的殿堂中,隐忍而又瑟瑟发抖的少年时,她垂了长剑,殷红浓稠的液体从剑锋滴落“滚,滚得越远越好!”
不料这少年却猛扑过来,狠狠地咬住她的脚踝。
她吃痛发怒,利落挥起手中长剑。但下一秒,剑却在孩子头颅处停住了,若再有半寸,这少年的头将被分劈两半。
她垂头看着这孩子,孩子因发力而止不住全身颤抖。
她蹲下身,抬起这少年的头,问“你是六皇子?”
小孩被迫松口,发抖的双手抓住她,死死盯着她带着鎏金面具的脸,却不说话。
她看见,小孩左手虎口处有一个豁口,已经紧缩成一个栗子大小的痂,表皮褶皱,看起来像一个惊恐的人脸。
时隔几年,冼邺这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少。
她伸手擦了擦少年脸上的灰,手停在他的后颈,一个手刀,冼邺就晕在了她怀里。
“带下去,这个仆从,我要了。”
“这不是皇室中的人吗?”一旁的女副将问道。
她道“你仔细看他的着装,日兆还不至于穷成这样。”
女副将垂眼,确实,少年虽然眉目清明,似是富贵人家,但身着粗布麻衣,刚刚他们闯进来的时间里,他也是万万没有时间跟换衣物的,再看看他的手,也明显是做过粗活的。
女副将拱手禀道“将军,日兆皇室走狗已尽除,目下还余一个六皇子,听闻今天日兆城中摆阵,要此不祥之子祭天。只是那火已燃尽,也不知那孩子是否已经”
她道“我的眼线一直在,那把火,确实从头烧到了尾。”
副将闻言不再出声,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将他打横抱起,带出了日兆皇宫。
“姐姐?月食姐姐?”
冼邺睁开眼,看到眼前半跪着的人,有一瞬疑惑,又立马惊奇道。
“倒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你竟是一眼认出了我。”月十九轻轻吹着手中的粥水,一勺一勺地匙给冼邺吃。
“你叫我什么?”月十九问道。
“月食姐姐啊。”冼邺道。
“是,月——十九。月缺的月,十有八九的十九。”月十九纠正。
“啊?我一直以为,你叫月食呢。”冼邺揉了揉眼。
“随便吧,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