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不顾一个代号,随你怎么喊。”
“好的,月食姐姐。嗯月食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
冼邺视线从月十九脸上移开,看到四周石壁石墙,陈列简单,他自己睡在一张草席之上,有阳光从不远的洞口照进,发出刺眼的光。
“这是镜山,是日兆和月琉的交界,离南胥也不远了。我们在镜山半腰的悬洞中,你在这,没有人会发现你。”
月十九将一口粥吹凉,送入冼邺嘴中。
“日兆国”冼邺将粥吞咽了,眼神看向月十九。
“灭了。”她并未抬头。
良久,却未料想冼邺道灭了也好,至少子民们,不用再违心参军作战。”
“你不恨月琉?”月十九道。
“也不是不恨,只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去决定一个国家的存覆。”冼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或许将来吧,我会报仇,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爱什么,应该恨什么。”
他举起左手,递到月十九面前“月食姐姐,你还记得我这只手么?一年前,父皇命人将多出来的第六指砍了,真的很疼啊。”
他摸了摸那个干结的刀口“可是那日火祭之时,他又叫嬷嬷把我藏了起来,另找了一个死囚替我上去”
“月食姐姐,我从小就很少见到他,你说,我是应该恨他,还是爱他?”他目光随着手收回,缩了缩袖子,眼神定定地看向月十九。
“我不知。”月十九道“我没有那样的感情。”
冼邺低头微微笑了一下“果然,姐姐同我一样。”疏瞬又抬头“所以我和姐姐,可以成为朋友。”
月十九垂下眼帘“先喝粥吧,凉了。”
凉秋如水,日子就这么如流水般流走。一月有余,冼邺都是呆在悬洞中,月十九偶尔攀崖上来,给他带些干粮和水。
一日,月十九上来的时候,冼邺正靠着石壁,摆弄手上的一枝枯桠。
冼邺见她从洞口探出的头,落寞的脸上疏瞬点亮,像是洞口溶进来的晨辉“姐姐来了!”
月十九放下手中的食袋,问“哪里来的树枝?”
冼邺努努嘴“一人无聊,喏,外边新长的紫檀木探了进来,我就掰了一小段。”
他说着,手下却在不停地摆弄,除去多余的枝丫,那根紫檀木枝已经被他修理得整齐对称。
看着他掰断最后一截多出来的枯桠,月十九蹲下身子,道“怎么了?看不习惯?”
冼邺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道“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修理掉罢了。”
月十九凝神看他一会儿,侧过头道“你看看我的耳朵,有什么不同?”
冼邺停手,抬头望去,正见月十九左耳处留下一缕发,遮住了她的耳垂。
“你拨开看看。”
听闻月十九言语,冼邺真的抬手分开那绺发丝,月十九光洁的耳朵露了出来,而耳朵之下,无有耳垂。
“姐姐,你的耳朵”,冼邺有点儿吃惊,低声道。
“天生的。”月十九肃静的脸上难得笑了笑,道“有些人嫌多,有些人么,却干脆没有。哎,好生苦闷!”
冼邺愣了愣,倒是噗嗤一声笑了,指了指月十九的脸颊道“姐姐的梨涡,也少了一个呢?”
月十九两手一摊,状似气恼道“可不是,两边不对称,所以我很少笑的。”说罢不经意拿开他手上那根无比齐整的檀木枝,点了点自己一边的颊道“要不,用这东西戳一戳吧?说不定有生之年还能凿出另外一个梨涡来!”
“噗,不对称也挺好的呢!”
冼邺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月来,他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笑得畅快。
笑罢他定定望向月十九,将她分散在耳畔的绒发挽到耳后“姐姐,你多笑一笑吧,你的笑,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