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夕阳西下,凤凌肚子咕咕叫起来的时候,付天卿也没有说明要与她相商的要事究竟是什么要事。想来他应该是临时变了主意,不想说了。有着白越在旁,凤凌也不好死皮赖脸地软磨硬泡,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着走了好一阵儿,白越中途告了辞。他从来都是这样神秘兮兮,凤凌也毫不在意。反倒是付天卿,一双眼睛锁着那道远去的身影锁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付将军,付将军?付天卿!”
他恍然回神,垂眸看她。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啊?”凤凌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又望了望白越离去的方向,心想这两个人刚才就快打起来了,现在付天卿这个模样,难道是后悔就这样放走了他?
这样或许不太好。
毕竟通过这一趟怡槿园之行她是看出来了,相比于折柳的女子,白越明显是对付天卿更感兴趣些。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被自己感兴趣的人打上一顿,仅是这么说说就有些伤人。
虽然她的拳头也早已经蠢蠢欲动很久了,但师父说了,生而为人,别人可以对你没有礼貌,但你不能对别人没有礼貌。因为有没有礼貌全然代表了一个人的修养气度,不过也不是要一味的受人欺负,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也是可以端着自己的修养气度揍人的。譬如揍人之前可以先说一句“吾将揍汝,愿汝安”,之后就是比拼你出手的速度与对方脑子转速的时候了。但很显然,面对白越,凤凌还没有到忍无可忍的地步。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打不过。
毕竟他不是人。
这句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凤凌像是抓住了什么极其重要的讯息一般,下意识就握住了付天卿的手,面露急切“你不会真的想揍他吧?我跟你说,这个人不一般,不能揍!”
感觉到掌心中的那只手轻微地顿了顿,付天卿皱着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凤凌以为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刚想松一口气,却看到他的眉心是舒展了,眉心下的那双眼睛却在一瞬间幽深得可怕。
付天卿微俯下了身,朝着凤凌贴近了些“哦?这个人不一般?我倒是想听听他究竟怎么不一般,竟能让你如此在意。”
“在、在意?”
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凤凌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将这两个字在心头掠过一遍,她想,她在意的明明是眼前这个人才对啊。
她有些懊恼“付天卿,你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虽然那个人他嘴巴不太好,时常让人生气,但是真的揍不得的。”
从她掌心里将自己的手用力抽出来,付天卿脸色铁青“你既不愿说,我也不强求。看来他说的真的没错,你与他相识已久,彼此都最了解。”
冷冷地丢下了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付天卿抬脚走了,整得凤凌莫名其妙。深深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或许是没有办法同他掰扯清楚了。算了算了,扯不清的事情就不要去扯。反正白越现在已经走了,付天卿即便想揍也找不到人,她便将这个问题暂且放下,转而拿起了另一个问题。
凤凌小跑了几步追上了前面那气冲冲的身影,不由分说将自己的手塞进他掌心,轻轻晃了晃“你今日要与我商量的要事还未说呢,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了,你说说呗。”
他的脸色稍有和缓,只是仍旧绷着,瞪了她一眼,道“不想说了。”
“……哦。”
凤凌闷闷地应了一声,身边的付天卿停下了脚步,看着她问了一句“那把同心锁,你还带着吗?”
“带着啊。”凤凌点了点头,伸手从衣襟中将那把锁拿了出来,捧到他面前“一直都带着的。”
看着付天卿紧紧抿着的唇缓缓勾起一丝弧度,凤凌想,自己的样子大概很傻吧,不然他怎么就笑起来了呢?不过这个人笑起来那么好看,多笑笑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