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像被黑布蒙住,又或是眼皮根本没有掀开,不过这个猜测不大可能,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珠被风灌的酸疼。什么也寻不见,哪怕是丝微萤火。
他在哪?
未知的恐惧在逐渐吞噬最后的坚强,逐渐加深的呼吸声碰撞墙壁,空有回响。
这个地方空旷幽冷,后背有东西在咯着脊骨,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双手双脚被钳制住,轻轻一动就是筋肉分离的痛楚。
他想喊救命却找不到舌头,咽喉轻轻一合,感觉到凝涸的血渣在气管壁上撕磨。
忽而,风更烈。耳边轰隆作响,似有微光从他的脚底向头顶爬动,地面似乎在颤动,颠进他的髓血。他用尽全力将头与地面分离出一个角度,只见如巨蛇一般的庞然大物向他猛扑,他唯一能做的挣扎就是让自己充满血丝的眼球铭记这世界最后一束光。
突然的颠簸迫使地铁骤停,刘健一个踉跄摔在过道中间,他暗骂了一声,趁着大家还在惊慌失措中没回过神,紧忙扶着栏杆站起。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犯太岁,真是处处都不顺。开车上个班能遇见碰瓷,人死了自己还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车子被扣下只能坐地铁,如今又碰上这等糟心事。地铁损坏的几率那么小,怎么就让他撞上了呢?
如今现在这个情况,只能等施工队来,刘健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今天怕是又要迟到。
轨道之外,某个黑邃的角落隐匿着一个手提水果刀的人,他穿着黑色运动服,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就连鞋和袜子都是统一的黑色。他如同与黑暗混为一体的死神,和那停滞的地铁面面相觑。
地铁站人头攒动,人们像是出巢的蚂蚁,陆陆续续地向外走去,这让想挤进站内的李琼玖等人很显眼也很不合群。
“出去吧,今天坐不了地铁了。”一位大娘拦住了李琼玖的去路,好心提醒道。
“阿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李琼玖踮起脚尖向地铁内张望,无奈除了人什么也没瞧见。
“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地铁突然坏了,施工队在抢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大家都赶时间,没时间等也就出来了。”大娘可能着急送孙子,说完就混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离开。
从细微的缝隙中挤过,在不同的面孔间感受别样的喘息。出口的门大敞,安检处逗留着几个安保人员,李琼玖、韩行止、炎彬三人还没走过去,一个头戴安全帽的工作人员慌里慌张地跑出来,面色铁青,他随便抓住一个安保人员,口齿不清地喊着“报……报警!死……死……死人了!”
听到这李琼玖只感觉心里咯噔一声,她快步跑过去,掏出警官证“麻烦您带我们去看看。”
手电筒的光从四方的框中发散,幽而不聚却将桎梏激明。一股寒风将夏日的闷热撕裂,李琼玖三人跳入长长的轨道中,贴着墙边向案发地摸索。
据维修工人回忆,从接到地铁停滞消息到赶到现场,期间花费了二十分钟,因为是抢险救援所以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由于危险尚未排除,具体原因也未查明,为了乘客的安全,所有的人只能暂且待在车厢内。
他们率先对地铁本身进行检查,发现地铁性能一切正常,吸烟报警没有被触响,骤停的原因是地铁在高速行进过程中受到阻碍。
于是,他们走出车厢准备对车体外部进行检查,就在他们跳到轨道旁的一瞬间,其中一位维修工人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个东西又软又黏,像是爆爆珠,踩破之后爆出浆液,浸满鞋底有股腥臭味。
施工人员将手电筒向下移了移,只见一个被踩扁的眼珠子包裹着轨道边缘,从立体变为平面,成为这地面黑色画布的残缺一笔。看到这一幕的人被吓了一跳,腿开始哆嗦,瘫软的身体还未着地,这手又摸到了另一样湿黏的液体,不是水不是油而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