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深入骨髓。即便这样,她也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因而麻利地将拖把从水池里拿了出来,丝毫不嫌脏乱地去拧。冰凉的水珠不断地刺激着何妤蕾的手,女人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开始泛冷,但她又是怎样的无可奈何。
一下又一下,拖把上的水终于被拧干了,她动作略有些缓慢地来到了大厅。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食客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靠窗的那张餐桌上还有两个酒鬼在喝酒。何妤蕾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又再一次弯下腰来。这种感觉更是令人痛苦,就好像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触碰自己的伤口一般。但谁又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现实面前低头呢。
这么一想,倒也没有什么,毕竟,身不由己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生存状态。这么想着,何妤蕾又卖力地拖了起来,这些白瓷砖,看上去很漂亮却也是最不耐脏的。酒店经过一天的营业,砖面都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脚。已经工作了一天的她,显然就要耗尽自己的部能量了。往常,这个时候女人已经上床睡觉了吧。可自从贺黎的那一通电话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何妤蕾不得不再找一份酒店的兼积来维持母子俩的生活,其实,若不打这份工倒也可以,吃穿还是勉强够用了。只是,何妤蕾实在不愿意去伤害北凡的梦想。她也明白儿子的梦想很高贵,并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承受得起的。但贺北凡还很年轻,他真的很年轻,似乎这样的年纪就是用来做梦的。作为母亲,他也不愿自己的孩子这么早就认命。毕竟,未来是属于贺北凡的。但既然想要往上爬,何妤蕾就不得不支持。
她费力地拖着地板,可刚刚拖好一块,却总是会被自己掉下来的汗珠所打湿。女人急忙用袖口擦了擦汗,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即便很累,但要想早想完工,她就不得不去加快速度。她弯低了腰将每一块白瓷砖都擦了过来,如此细心的她甚至开始打理地板上的边边角角。
当何妤蕾拖完最后一块瓷砖时,她发觉自己累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她一只手握着拖把,另一只手倚在了墙壁上,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一些她腰部的痛苦。
何妤蕾倒也不是一个娇气的女人,没有过多久,她又再次缓过神来。女人缓缓地直起腰,生怕再度刺激到自己的神经,但即便这样,她还是感觉到了无法明说的痛楚。她慢慢地挪动着身子向厕所走去。
正在这时,大厅里又传来了令人厌恶的高跟鞋的声音。疲倦不堪的何妤蕾与妆容精致的沈翠又打了一个照面。迎面而来的何妤蕾显然是碍了这位沈经理的眼,面前的女人不耐烦地冲她挑了挑眉,何妤蕾便预感到自己摊上事了。果不其然,这小女人嘴巴一撇就冒出一句“你干完了?”眼睛里溢满了不屑,应该还有其他的情绪。但那双眼眸实在是太过浑浊了,因而何妤蕾再也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嗯。”她惜字如金地回答了一句,对于这样故意找事的人,何妤蕾也不打算与她再多说些什么。她这副爱搭不理的态度显然引起了小女人的怒火,这么一个下人对她都是如此,那普通的员工岂不是要踩在她的鼻子上了。因而,下一秒小女人便开始了无来由地发火。
“你干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吗?谁让你走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沈翠说着,冲着何妤蕾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见她并没有理会自己。沈翠倒有一些变本加厉,“以后我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干完了要向我汇报一声,听明白了吗?”她的言语很是刻薄,完完不像是在对一个长者说话,倒更像是在数落小孩。
说起来真是可笑,她这般年纪轻轻,倒有脸质问何妤蕾懂不懂规矩,再看看她自己倒是很规矩,或许酒店的规矩就是她制定的吧。但何妤蕾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她愿意豁出自己的这张老脸,只要给钱,受点委屈对于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