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依据,无非老调重弹了,横竖认为大奶奶没有根基,光有一张脸迟早色衰爱弛,向安陆侯提议大无必要折节屈气的向大奶奶示好,我留意见,龚氏这样说时,她家相公立在一旁倒是连连撇嘴,余光在龚氏的脖子后头扫来扫去好几来回,不晓得对龚氏的脖子哪点不满意。”
春归回忆了一下龚氏的脖子,颔首道“仿佛是短着些。”
渠出……
“安陆侯江老爷子打断了龚氏的话,颇为语重心长,说道‘庭哥媳妇才只是二八年华,惠妃等不起她色衰爱弛的时候’。”
春归实在难以想象看上去铁骨铮铮的一枚长者,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翻抬着手腕揉了揉眉心,又摆摆手示意渠出继续。
“六老爷接了一句,‘就是就是,都说庭哥媳妇天生丽质,况怕年过三旬仍旧风韵犹存等得她人老珠黄了,况怕太孙已然是君临天下’。”渠出说到这里自己“扑哧”笑了出来,喘一声气才能继续“龚氏听了这话,怒气冲冲瞪了她家夫君一眼,她家夫君脖子往后一缩,越发像个小媳妇般的忍声吞气不敢吭声了。
那龚氏又道你的夫婿,别看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极其倔强,还说这是朱夫人当初的看法,极其不满大爷年纪小小万事皆敢自作主张,横竖反正龚氏的意思是,赵兰庭心里必定还记恨朱夫人无辜被弃乃至冤死的旧仇,虽则看上去只把这笔账记在了万氏的头上,一直就对齐王党不假言色,但心里头未必会认为事情都是万氏的错,又如赵兰庭设计英国公府高家,一手推动高家的衰亡,这便显示有所觉察必定是站在太孙的对立面。大奶奶是沈夫人作主才嫁进赵家,赵兰庭又哪里当真色令智昏呢,所行之事,无非是为麻痹沈皇后罢了,你的死活赵兰庭压根不会在意,所以安陆侯府根本没有必要另行笼络。”
春归神色不变,问道“安陆侯又怎么说?”
“安陆侯道到底不能大意,龚氏就拍着胸口担保她有把握将大奶奶你连根铲除。”
春归摇头叹息“龚氏真是好大的气性呀,我无非就是‘投桃报李’而已,她竟然就决心把我除之后快了,我这十多年,见识的人中,就数这位最最睚眦必报,今后这四字我可万万不敢再用以自榜了。”
既然说出了这话,就证明一点也不存懊恼。
渠出忍不住移了移魂影儿,更加挨近了春归的身边儿“我先跟你说江六老爷这头,转过身儿去竟然就勾搭上了温守初,两个人称兄道弟的好不亲热,酒酣耳热之时,更加是无话不谈了。我听江六抱怨
龚氏,说她要出身没出身要姿色没姿色,还拿张拿乔的活像个河东狮,也不想想她自己凭什么鄙夷人家以色侍人,身为女子,连以色侍人的资本也没有,就该为奴为婢,说龚氏给他做个妾室都嫌,老头子也不知抽的什么风竟然让他明媒正娶个奴婢为正妻。
我听江六那话,倒像不是第一次冲温二抱怨了,温二显然也知道龚氏本是奴婢,对江六的遭遇满怀同情,但又说了‘难怪’二字,说大奶奶你的容貌美艳无双,但凡是个女子,就没几个不心生妒嫉的。江六连连跺脚,称认亲的时候赵兰庭并没邀请安陆侯府,他还没机会亲眼目睹你的姿容,又道想想就算看着了一眼,指不定更加遗憾,就像一个叫花子看着人家桌上的山珍海味,饱了眼福却更是饥肠辘辘。”
春归听着“温守初”三字已然觉得大倒胃口,通过渠出的形容脑子里又勾画出江六那幅垂涎三尺的色中饿鬼形象,就像吞了块“砖头肥”般的直犯恶心,待继续听渠出叙述,心情就越发的糟糕了。
“温二笑话江六,说怎能岂是饱眼福而已?提醒他虽说不能觑觎太师府的长孙媳,但后宅里多个玩物样的侍妾又算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体呢?江六受了启发,一时间兴奋不已,然则转而又再沮丧,说什么就算龚氏的计划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