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船越离越近,近得清月的眼睛都能看得清船头上的恢宏的雕饰。
清月心里恨得出油,愤愤的盯住扁舟上的几人,他们倒是脚底抹油溜得快。
清月忍不住把脑袋埋到柔佳县主的肩膀上,再不敢看已然近在眼前的大船。
大船却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小船面前。这踏实的技术!活生生的惊出惊蛰一脑门的汗。
“姑娘!我都要给这该死的船吓死了……”虚惊一场后的惊蛰,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喜,抱着周清月是又跳又叫。
“你这丫头,别把脑门的汗蹭到我身上啊!”放下心的周清月也开始有闲心调侃惊蛰。
卢文翰却满脸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死盯住船头的雕画。
一条数丈长的厚板子,毫无征兆的突然架到船头。发出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再次让清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拉住卢文翰的衣袖道“表哥!这……”
“没事!别担心……”卢文翰安抚道。
烈烈江风卷起船头男子金黄色的衣角,男子却闲庭信步,慢慢的踏着厚板向甲板走来。
“卢兄,好久不见,吾甚是想念!”
卢文翰巧妙的避开男子热情似火的拥抱,撩开袍子,礼数周全的作揖道“兵部侍郎,卢文翰见过二皇子殿下!”
柔佳县主与清月并船上的众人才焕然大悟,原来此人就是当年淑妃难产产下的皇子。
柔佳县主刚要见礼被二皇子拉住,“舅母,万万不可多礼!”
周清月的小姑姑是当今皇后,柔佳县主可不就是正儿八经的舅母。
“舅母,这位就是表妹了吧?”
二皇子笑容满面的问柔佳县主。
“是,第一次来江宁府,还不太懂规矩,还望二皇子见谅!”
“舅母实在是见外!梦得老先生的一首赏牡丹,也是某最喜欢的诗之一,其中有两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用在表妹身上最是恰当不过!”
二皇子的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柔佳县主的尴尬已是假笑都掩饰不住了,只得干巴巴的接了一句话“月娘驽钝那里担得起二皇子的夸赞!”
卢文翰倒是不客气,直接冷冰冰的浇盆冷水,“名花已有主!”
闻言,二皇子眨眨眼,“那家少年郎如此有福气?”听这语气甚是惋惜。
卢文翰话都懒得多说了,直接丢了一个白眼过去。
“逸飞,你怎么越大越不可爱了,我就开个玩笑!何况我这大老远的来接风,你就别板个脸!”
闻言,清月差点就要憋不住笑出声,急忙低头掩饰。难怪表哥一直黑脸。
“舅母,不如我让他们人来帮忙把船先靠靠岸!逸飞也真是的,寻了这么一条小船,看看这些酒囊饭袋!有点事情就吓得屁滚尿流!”
貌似没有提到,船夫之所以会跑,全赖他,都以为这的大船是故意要来撞他们的小船。
清月疑惑的目光来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看样子,表哥似乎和二皇子是有些交情的,以前似乎有听阿娘提到过表哥进宫当伴读的事,可是依稀记得是给大皇子当伴读。
清月是在东都生,在东都长大的,只在极小的时候,柔佳县主曾带着她回过一回外祖家。
镇南候府与东都周府的布局严整,中规中矩全然不同。
镇南候府是典型的江南庭院,亭台楼阁错综有致,穿过蜿蜒曲折的游廊,面前的展草堂飞檐翘角,鳞次栉比的青瓦顶既大气磅礴又透着江南人独有的雅丽。
清月曾听柔佳县主提过这展草堂的典故,外祖父少年时曾养了只黄毛犬,十分喜爱,吃饭睡觉都带着,有次喝醉酒走到水洼附近的草地上,倒头就睡着了。当时正赶上冬天有人烧草燎原,风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