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上。倘若这些追者真是贼人,自己虽为颍王妃,今日却是乔装出行,绝不可能有外人知晓,况且李商隐不过一名不见经传的赶考举子,即便寄居张家,贼人恐怕也很难从他身上套得有用的讯息。
这群人绝不会是贼人乱党……
王氏望向正沿着巷子,朝他们奔来的那群花臂浮浪,凝眉问向身后的李商隐,竟不自觉地带着些不容拒绝的语气“那日于玄都观,你还有什么未告于我?近日可有得罪何人?”
经王氏这么一问,李商隐沉吟半晌,才恍然大悟似的道“义山想起来了!”
那群浮浪少年见王氏和李商隐已停下了脚步,且四下无人,以为他们二人已认命,便皆在离他们十步远的位置停下,面露邪笑,从腰间抽出皮棍,为首的少年缓步向前。
“谁?”王氏沉声道。
“是王……王晏灼,岭南节度使王茂元之子……”
毋需李商隐赘言,王氏已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王晏灼是万年县出了名的纨绔公子,私底下豢养了数十名懒散闲汉,常于万年县那边打架斗殴,扰乱生事。由于他们现时身在长安县,王氏适才便根本没往这处想。
王氏隔着薄纱,冷冷地望着朝她接近的为首少年。
那少年见了王氏纤欣的身段,唇角淫笑的同时还咽了口唾沫。
“给我站住!”
锦袍少年闻言愣了小半晌,而后尽是嬉笑,为首的少年反倒颇为挑衅地伸手摸向腰间皮棍,嗔骂了句“臭婆娘!”
王氏毫不躲闪,轻轻掀起帷帽垂下的薄纱,露出一张绝色容颜,以及额前的九树花钿,竟让那浮浪少年见之面色一怔。
他怔忡不在王氏的美貌,而在那花钿。
唐律规定,内外命妇,正五品钿有五树,四品六树,三品七树,二品八树,而九树花钿,则为正一品所独享。
“我为正一品颍王妃,尔安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