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道“各位可修整够了?”
大臣们齐声答“感谢苏大人体恤下官。”
苏辞说“方才你们在修整之时,本官得知,十万难民开始有暴动的倾向,城门不守,各位大臣们,可觉得自己哪里不妥?你们每耽误半刻钟,长安城就距离大规模爆发时疫近了一步,长安城内三十万百姓的性命危在旦夕,届时你们的乌纱帽也保不住!”
他骂人之时,看向一旁的即墨羽,殿下身上一抖,手中的物件被苏辞夺取,他把那块玉朝台阶下掷去,空旷的大殿内,响起一阵玉石与大理石地面的剧烈碰撞声,燕国来的美玉,就这样被摔成了数十块。
“殿下,赵国如今有难,请您不要玩物丧志!”
一时大臣们皆噤声,他们心底想的是,苏辞这个大佞臣,口口声声说为国家社稷着想,却丝毫不顾君臣有别,违背伦理纲常,还敢当面摔太子殿下的东西,这不是要反是什么?
即墨羽急忙起身,到桌案之前跪地“我再也不敢了,请辅国公息怒!”
大内侍官同一众朝臣纷纷跪地请罪“请辅国公息怒!”
苏辞颀长的身形落在殿上众人眼中,是说不出道不尽的压迫,他狭长而冷冽的眼眸中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傲气,此刻的神情里,还有些怒意,他道“着大将军高洋,率兵镇守长安城各个城门,不允许一个难民入城,更不允许一个难民逃窜到赵国其他城池,一经发现,当场格杀!”
高洋大将军立在武将的最前方,一向对这些事情无异议,就算是对苏辞苏大人,也还算恭敬,并无不妥。
他应下过后,离开了光明宫。
即墨羽殿下颤颤巍巍的坐回龙椅,苏辞冷脸在旁,盯着场上每一个人的举动。
殿上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夜里亥时,光明宫外点起两排白玉镶金宫灯,飘摇的灯火一直通向昏暗的远方,苏辞揉揉酸胀的额头,终于放太子殿下和一众朝臣离去。
殿外早有人候着他,张焕道“大人,那几个嫌犯全部死在狱中。”
“怎么死的?”
“被人下毒。”
苏辞目光悠远,道“继续查那个奸细。”
“诺。”
“城外情况如何?”
“高洋将军控制了长安城各个城门,派兵将难民围起来,御医也都到位,开始用药物给病人治疗,城内暂时没有人感染时疫。”
“去继续盯着,一有异常,即刻禀报。”
他从光明宫拾级而下,乘坐轿撵出宫,长安城开始实行宵禁,路上空无一人,少了往日人声鼎沸之繁华,马车行驶在这样寂静的道路,倒让他心底舒服了些。
苏府,前头护卫来通知,大人回府,需备宵夜。
沈幽这一整日都在长安城之中寻找小贼的踪迹,她认为小贼偷了银钱肯定会找地方销赃,可是长安城已经被封锁,平国的小贼进不来,沈幽转了一日无果,在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上留了几个记号,便回府去了。
她觉得有一事很奇怪,沈丁派来的那些人还在长安城,怎么这几日都不来寻自己的麻烦了?
虽然戴了个银质的面具,但是行走江湖之人,还是能辨认出自己的,特别是沈家那些对自己很熟悉的护卫。
这事想了一夜无果,正当她要歇下之时,苏大人要吃宵夜的消息传过来,韦大厨跑到厨房内烧火起灶,沈幽立在铁锅前头思考要做什么给一天一夜都没见过面的苏大人吃。
这么晚了,得吃些好消化的东西,苏辞那个人,又不大喜欢太淡的口味,要是放多了辣子,或者酱油,他也要发脾气,咸了淡了辣了都不成,
不然炖个红枣燕窝粥,给他补补气血?
沈幽很快否定这个想法,脑子里冒出另一个东西,葱油拌面。
韦大厨得了吩咐,去后头的菜园子里拔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