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的声音中却是带了一抹喜意,可随后又染上了惆怅,“说来也巧,那位大夫和蓝茵姑娘请来的那位济世堂的李非大夫一样也姓李,他说的话也与李非大夫说的有三分相似,只是……”
她的神情微顿,随后靠近容祈越小声说道,“那位李非大夫对夫人的病没有法子,但二公子请来的这位李大夫却说有把握救夫人。”
“夫人她还如此年轻,性子温和良善,要是真就这么去了,老奴也会觉得老天不公,幸好,幸好夫人遇上了这位李笙大夫。”
陈嬷嬷说着又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直道“老天有眼,夫人命不该绝。”说着竟流出滚滚热泪来,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容祈越忙劝慰道“嬷嬷快别伤心了,如今大伯母的病能被治好,不是正该高兴吗,嬷嬷的眼睛不好,可莫要再轻易流泪,不然大伯母知道又该担心嬷嬷了。”
心中却是散了郁气,大伯母有救就好!
陈嬷嬷收了眼泪,“小姐也快回去睡个回笼觉,歇一歇吧,夫人这边有老奴看着小姐尽管放心。”
“那就有劳陈嬷嬷了,如果大伯母这边还有其他的事情,尽管让人去清月阁寻我。”
容祈越知道大伯母应该能无事,心中稍安,她知道陈嬷嬷定是藏着事情不愿与她说,也没再多问,转身缓缓出了归兰院。
这大半天,几次三番的折腾,她确实觉得有些疲累,因为担心着大伯母的病情心也一直提着,不敢放松半分。
如今确实猛然觉得一阵轻松,容祈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容影和她说的蓝白去见了王之婉的事情。
心中虽觉失望,但对于蓝白的背叛她也并不觉得有多少诧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蓝白能听从王之婉的话把将军府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知给她,定是给了蓝白想要的好处。
只是这件事她还得再查证一番才能确定,还有听容影话中的意思,蓝白说大伯母病了的时候话语中还颇有些欢快之意,这不得不让她多想了。
那个隐隐的念头和李非曾说过大伯母是突然气血亏损的话又萦上心头,如果大伯母确实被人所害,那个人是蓝白吗?
容祈越的眸中陡然染上了一抹狠厉,但愿蓝白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
回了清月阁,看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药膳,容祈越的睫毛颤了颤,走到桌边,凑近药碗仔细闻了闻,并没有什么异样,里面的确只有一些补身的药材。
而这个药膳,也确实对她的身体只有好处。
容祈越眉眼淡淡,再是看了那碗药膳一眼,终究是没有再喝,而是扬手把它倒在了窗外,随后把空碗放在了桌上。
当日用过晚膳,容祈越回到房间躺在床榻,睡意渐渐上涌,却再次被蓝语急促的呼喊声惊醒,“小姐,您快些去看看吧,大夫人她,大夫人她又吐血昏迷了,如今,如今……”
蓝语向来冷清,这般语无伦次的模样实在少见,容祈越猛然坐起身,穿上外裳,只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
顾不得多问便向归兰院走去,眸中却慢慢凝上冰霜,白日里不是说那个叫李笙的大夫可以医治好大伯母吗,怎么又吐血昏迷了?
走到归兰院门口,一眼便看到屋中灯火通明,姑苏梦的房间也并大开着门,容祈越忙走进屋内,见父亲在外间坐着,眉眼中凝着一抹冰寒。
忙走上前道“父亲,大伯母她……”
容远惊对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越儿,你去见你大伯母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大伯母的身子竟然真的不行了吗?
容祈越听到这四个字身形几乎站立不稳,脚步踉跄的走到里间,见大伯父,大哥和二哥都在里面。
而大伯母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一张脸苍白得仿若透明,嘴角还隐隐有着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