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二区的缘故,一年的租金比我一个季度的租金还要少呢!”
“这听起来也太可疑了!先是挖地道走私,后是暴利的茶叶生意,还是个住在第十二区里的人!”
路易心里这么想着,他本来就不是很信任阿尔莱德那位所谓的大学同学,现在听说他住在第十二区就更加觉得可疑,但看到阿尔莱德非常相信索洛涅的样子,他就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在心底打定主意,在见到那位索洛涅·格罗斯泰特的时候,他要以最细致的法官审理案件的态度,仔细地寻找那位先生的破绽。
这次他们搭乘的是路易的马车,路易的马车夫彼得老爹自来到巴黎之后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这可把这个可爱的老头给乐坏了,在出发前三个小时就做好了一切出行的准备;但他没想到他们要去的是巴黎的第十二区,而这片区域的街道状况完全糟糕到了任何一位爱惜自己的马匹和马车的车夫都会后悔自己把马车驶入这里的地步。
“我的圣母玛丽亚啊,彼得老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糟糕的道路!”
在第三次被运送马铃薯的运输马车堵在狭窄而泥泞的第十二区街道上的时候,实在忍无可忍的彼得老爹在自己的马车夫座位上喊了起来。
“我说,你们就忍一忍吧!”对面的车夫一边这么喊着,一边抽打着拉车的老马,强迫已经精疲力竭的老马把装载着满满当当、车板上的马铃薯袋子摞得比人还要高出一个头的马车拉出泥坑“这地方就不是你们这些高贵人们该来的,既然来了,就得守规矩,慢慢等着!”
“真是见鬼!你明明看到我们先过来的,还和我们争路!”
“你以为这是你们那种一个人都能拖着走的小马车吗!拉着这么重的东西,停下来就走不动了!”
就在两位马车夫你一句我一句,快要吵起来的时候,狭窄街道边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破旧房屋的阁楼上的窗子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破旧围裙的胖妇人探出身来,哗啦啦往下面泼了一大盆脏水,正好泼在了最上面的马铃薯袋子上。
“喂!臭婆娘!”对面的车夫眼看着自己马车上的货物被泼了一大盆水,一下子大喊大叫起来“你在干什么!你的水把我的马铃薯都毁了!”
“吵什么吵,谁叫你赖在我的窗子下面!”阁楼上的胖妇人也是个泼辣货色,掐着腰就骂了回去“没人要的老鼠吃剩下的臭生虫烂货,我好心帮你加点斤两挣多几个苏,还没问你收钱呢,你还有脸骂我!”
被胖妇人这么一搅和,对面的马车夫立刻就忘了刚刚和彼得老爹吵架这一茬,转而和胖妇人吵了起来,这可害苦了阿尔莱德一行人,他们被迫旁听了半个小时“你来我往”“精彩至极”的争吵,才在后面陆续驶来的运输马车的帮助下离开了这条巷道。
“这种鬼地方简直是个噩梦!先生!彼得老爹发誓,不会有下一次到这里的了,不会有的了!”
就像那句话说的,“第十二区是巴黎最丑陋的伤疤”,这里遍布贫穷、饥饿和走投无路的痕迹。一路走来,这片区域的穷苦能够震撼每一个还稍微有点同情之心的人街道和广场破破烂烂,一百个人里面也找不出十个衣服上没有补丁的人,却能找出十个生病的人、二十个用酗酒来麻痹自己好从极度艰苦的劳作中解脱出来的人;穷人和老人们靠着房屋的墙根晒太阳,显出一种无所事事的神情,这种无所事事不同于路易曾经在林荫大道、布洛涅森林见过的那种有财富支撑的公子哥们的无所事事,而是一种刻在骨子里、找不到出路的悲苦的无所事事;街上能看到拿着钩子捡破烂的女人,穿着黑色丧衣在葬礼上出租自己扮演哭丧角色的男人,跪在地上为别人擦鞋的儿童,拎着装着劣质水果和快要凋谢的鲜花的篮子在马路上叫卖的少女……这一片区域,是光鲜亮丽的泰布街、昂丹大道和林荫大道里见不到的巴黎,是穷人的聚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