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娶一个女仆做他的妻子——有此一句,实际上已经足够了,维利耶·杜·特纳,这个无耻的男人从来就不认为玛丽能够做他的妻子,他以往所有的承诺、礼物和甜言蜜语都不过是卑劣的算计与利用;即使玛丽曾经那么深爱着他,在他的眼里,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仆”!
“你算个什么东西,卑劣的家伙,无耻的叛徒!”
路易手中的棍子重重落在维利耶身上,同时愤怒地咒骂着这个无耻之徒,他为玛丽深感不值,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看出这个混账的真正面目;而约瑟夫下手要更重一些,他已经红了眼,一脚又一脚地踢打着维利耶的腰腹上,换来后者的连连惨叫:“去死吧,下地狱跟魔鬼呆在一起去吧,混蛋!”
约瑟夫挑选的角度是如此刁钻,疼得大学生满地打滚,也许是肉体上的疼痛足以湮灭最固执的偏见,也许是害怕约瑟夫真的会杀了他,维利耶嚎叫起来。
“饶了我,饶了我!”他鼻涕连连,哀求道:“我娶她!我娶玛丽,我愿意娶她做我的妻子,我在公证员的面前娶她!先生,约瑟夫,饶了我吧!”
“啊啊啊!”
这并非发自真心的许诺自然是无法熄灭人们心中的怒火,然而这却刺激到了形枯槁坐的玛丽,她忽然从床上扑了下来。
大学生还以为他的计谋再一次奏效了,就像以往不管他的手段多么卑鄙拙劣都会被那个深爱着他的女孩接受一样;他对那向他扑过来的女孩展现出了他那种恶心的笑容,试图去亲吻她的面颊:“玛丽,玛丽,我爱你……”
迎接他的是女仆用力的推搡。
“啊啊啊!”
玛丽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似乎要把她心中的悲哀和痛恨都发泄出来;她将维利耶推到了地上,然后夺过了路易手中的木棍,抡了起来,狠狠地砸向了那个她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无耻之徒。
因为连续多日没怎么吃东西的关系,玛丽只是打了几下就快要没有力气了,然而即使如此,维利耶·杜·特纳都不敢直面她的痛打,他毫无骨气地左躲右闪,试图躲避开去:“玛丽,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爱你,我爱着你啊,玛丽!”
女仆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她仿佛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曾经的爱人变成了魔鬼,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卑劣的欺骗,所谓的忠诚与爱恋更是从来不曾存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这还要更悲哀的事情呢?如果万能的主真的如神甫所言、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世人的罪孽,那大概在看到这个少女的悲惨遭遇的时候,他也会不忍地闭上眼睛的吧?
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来发泄自己的愤怒,直到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才扔下手中的木棍和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维利耶,踉跄着扑到了莫伊娜的怀里。
莫伊娜把可怜的少女抱在怀里,她安抚地摩挲着玛丽的后背,没有再看那倒在地上的大学生一眼。
“把他带走吧。“她对索洛涅说,“这个人随你处置了,但不要再让他出现在巴黎,更不要让他有机会出现在玛丽面前。”
“这个你可以放心。”索洛涅回答,他相当粗暴地一把抓起那倒在地上的人,在对方惊恐地喊叫出来之前就把那块臭烘烘的破布重新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拖着他就往外走;也许是预感到了不祥的命运征兆,大学生奋力挣扎起来,试图想要从绑架者的手中逃脱,然而他的挣扎和反抗在索洛涅面前简直就像一个六岁孩童想要反抗成年人意志那般微不足道。
“索洛涅·格罗斯泰特!你要到哪里去?”
阿尔莱德当即就跟着索洛涅走出了储藏室,然而后者对他的询问完全充耳不闻,而只是让那两个跟着他来的吉普赛人把维利耶·杜·特纳重新装进那个大布袋里——在这个过程中,大学生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试图逃脱,同时还伸长了脖子,“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