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好奇,也是个人物。
至于苹果三件套,要是从前,兴许会心动。
但现在,自己好歹也是小土豪了,根本没有激动的感觉。
“不过,劝分这种事,最好不要掺和,”程帆暗暗思量。
目前来看,父母应该只是文斗,程帆放弃了偷听。
走进后院的客厅,大姑正在打电话。
奶奶和大姑父死死盯着省台的化肥广告,煞是认真。
“我姑在给雅雅姐打电话?”程帆扯了扯奶奶衣袖。
郑老太太哼了一声“摆她大姑的谱儿呢,雅雅听谁都不会听她的。”
果然,大姑用教导主任训斥差等生的语气,训丈夫一样训斥着竹雅雅。
“你听大姑讲,快跟那野男人断了,赶紧回——”程一芳说到一半,电话里传来忙音,于是咋咋呼呼地在客厅里转圈圈“哎?哎!雅雅挂我电话了,这白眼儿狼!”
程帆低头,双掌合十,装作在揉鼻子,暗地里偷笑。
大姑程一芳用有一股迷之自信,好为人师,特爱教人做事。
一直被打脸,一直在尝试,永不言弃。
“妈,您别生气,”程一芳被晚辈落了面子,也不恼火“咱们这不不松口,看她有脸办酒席?不怕村里人笑话就结婚吧。真是臭不要脸。”
郑老太太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程一芳小心翼翼地瞄了母亲一眼,又谄笑地问道“帆帆,那个芒果你吃不吃?”
闻弦歌而知雅意,程帆早已习惯大姑的做派。
听母亲抱怨过,大姑小时候喂自己喝牛奶,都是喂一口,喝一口。
他笑道“姑,你随便吃。”
“呼——”郑老太太长长地呼一口气,对大女儿颇为无语。
没皮没脸的样子,像是饿死鬼托生。
“帆帆有出息了,”程一芳开始吹彩虹屁,再次用嘴来批判外甥女。
她的声音尖利高昂,盖过了电视喇叭。
偌大的客厅里,其余三人被迫欣赏单口相声。
后来越说越不像话,郑老太太用拐杖锤了下地面“一芳,快去厨房看看,给你弟妹打打下手。”
说到干活,程一芳不乐意了。
她是个命好的,公婆都是勤快的‘哑巴人’,嫁过去几十年,没做过几顿饭。
公婆丈夫虽然内向话少,偏偏就宝贝程一芳的活泼性子,喜爱的紧,也就不苛求她干活。
唯有郑老太太时时敲打她。
“双鹤难得回来一次,人家小夫妻躲在厨房说悄悄话,我不去。”程一芳向来聪慧,脑瓜子一转,迅速找到了一个体面的理由。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郑老太太更郁闷了。
“哎呦,妈,您别生气,”程一芳话题一转“儿孙自有儿孙福……”
程帆想起余菁菁的委托,找了个塑料袋,装了一些芒果、葡萄和车厘子,指着架子上的盒装牛奶“婆,我去张叔家一趟,这箱牛奶先借走了。”
郑老太太喝不惯牛奶,程帆才开了这个口。
“你拿去吧,”郑老太太颔首。
张惠民在村里是个多才多艺的,正宗的妇女之友。
他自家的几亩地全让兄弟们种了,夫妻两人在专心发展礼乐队,十几年下来,收入不菲。
张惠民家已经盖了三层小楼房,院里还停着小轿车。
程帆路过庭院,见父母仍在争吵,驻足纠结半天,没有进去。
提着礼物,走在村子里,月亮已经出来了。
偶遇熟人,寒暄几句,不远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十几分钟。
来到张惠民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门内响起张惠民懒懒的问话声。
“张叔,是我,”程帆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