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尽量在雨中加快脚步,但雨果然越下越大,遥清刚走到一半路,右肩膀就被淋了个透,最后总算是到了遥清的房门口,遥清推开门,把翊明也拐了进去。
“嘶,这大雨,还好我昨儿把衣服都洗了,不然都没的换。”遥清边脱下外衣边抱怨道。
翊明又是心里一暖,他身上除了鞋子,都是干的,遥清把蓑衣给了自己,她却淋湿了。“你为什么来接我?”他迟疑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让你一个人淋雨回来?你这么想做落汤鸡啊师兄。”遥清笑着问他。
“我是说,我也可以等雨停了”
“早上留下那些人,都带伞了?”遥清忽然问起。
“没,师父拿出几把伞,不过被抢空了,剩下的都被师兄弟接走了。”
“那不就得了,他们有人接,咱也有人接,师兄,咱俩就是小团体,是一伙儿的,你有什么事,你师妹我,当一马当先,斩祸事于马下!”遥清拍着他的肩膀,嘴里喊着自己是人家师妹,做派上全然是一副大哥带小弟的样子。
这是他到只剑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师父以外的温暖,刚被她挽过的地方,仿佛还散发着她的余热,虽然看不见,但仅是脑海中想着一名少女挽着自己的亲密样子,他还是红了脸。
“对了师兄,你晒的衣服也被我收进来了,一会儿天晴了,我再晒出去。”遥清冷不丁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嗯,多谢。”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言谢,之前她救他一命,或者大事小情帮助他,他都没说过谢谢。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要一直相互照应呢,这么点事不值一提!”
“一直么。”他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唉。”遥清突然叹了口气,“只是这里的人太看不起人了,不就是咱们俩不会武功,压不住事嘛,而且还搞性别歧视!我不是男人还不能喘气了?至于嘛各种看不惯。”
翊明心里的失落感瞬间袭来,他明知众人对他不是看不惯而是敌视,只因为他的血统,他不是周人,而是齐人,是经常与周开战的齐人,是不放过周地百姓的齐人,是暴虐成性的高齐国君的子民,甚至还是暴君的重臣之后。众人不知他是重臣之后,只是知道他是高齐人,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世,恐怕欺意更甚。
遥清见他面色不对,连忙出声询问“师兄,你刚刚被淋到了吗?”
翊明回过神“不曾。”
“哦,那就好,有点无聊的样子。”遥清的声音低下去,自顾自的坐到窗口看雨。
“这雨真大,不过比起去年暑假时候的还是差了一些,那场雨硬生生下了几天几夜,还不见小,把城里的主干街道都给淹了,后来听说隔壁地势低的小区,一楼都进了好多水。”遥清絮絮叨叨的念着,眼睛盯着被雨打出白烟的地面,翊明依旧沉默着听她讲话。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遥清喃喃的诵了一首《回乡偶书》。
翊明回味着她念的诗,一时联想到了自己。
“少小离家,可老了真的就能回的去家么?”遥清哀伤的笑了一声。
翊明隐隐有些感同身受,她竟与自己一样么?也是很早就离开了家?自己现在出了只剑门,性命难保,更不要提回到高齐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两个思乡的人沉浸在这喧闹的雨声里,虽然再大的雨也未能熄灭他们心里思乡的火苗。
第二天早课之后,遥清和翊明都被留下了,一同留下的还有另几名弟子,遥清记得他们是昨天早课就被留下的人。
“过来。”不迷坐在阅尘堂后院的葡萄架下,招呼他们。
“闻一闻这个。”不迷指了指面前石桌上摆着的小瓶儿,一名身材瘦小的弟子最先上前拿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