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想必也知太后齐姜此举不妥。”
张仲沉吟片刻,推断道:“她这么急迫,也许另有目的……”
吕义道:“何许目的?”
“我尚未知,”张仲顿了顿,“或许,谜底不用等太久。”
就在鲁侯君臣窃窃私语之时,仲山甫徐徐走向鲁侯戏的灵柩,他脚步沉重,显然多有不满。
“谥者,行之迹也,号者,功之表也,”仲山甫从属员处接过另一帛书,匆匆览罢,转向众人,宣布道,“温柔贤善曰‘懿’,鲁侯戏生前性纯淑,能和贤良,故赐谥曰‘懿’,曰‘鲁懿公’!”
言罢,仲山甫将帛书交给齐姜,只是淡淡道句“节哀”,便退回席位。
这下,夷宫中的众位鲁臣再次哗然,鲁侯戏被谥号为“懿”,绝对是出人意料的决定。
张仲也是不可思议,谥号是国君一生行为的精炼概括,而鲁侯戏生前逼父、弑兄、杀臣、伐国,可谓是无恶不作,这与“懿”这个代表和善、温良的美谥,不仅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更像是一种讥讽。张仲暗忖,周王静这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的本领,已然愈发炉火纯青了。
再看仲山甫、方兴这些在场的大周卿大夫,他们脸上毫无波澜,似乎已经对周天子乱赐谥号的举动见怪不怪。在给齐、鲁两国国君柩谥这件事上,周王静已经不是第一次视若儿戏了——
此前,齐武公毫无武功而赐谥为“武”,纯粹因为对方是周天子的岳丈泰山;而周王静给前任老鲁侯赐谥号为“鲁武公”,也是对其迎合天子废长立幼动议的褒奖。而至于齐侯无忌,在前日仲山甫去接鲁侯称母子之时,也为其举行了柩谥典礼,被赐了“齐厉公”这个恶谥,天子是真心对齐侯无忌的暴虐不满,还是为了致敬周王静的父王周厉王,便不得而知也。
一阵哀乐过后,柩谥礼毕,齐姜却完全换了个模样。
幼子如愿以偿即位,长子也得了理想的美谥,此时的齐姜春风得意,渐渐忘形起来。就算是对虢季子白、仲山甫等大周卿士,也变得不向先前那么客气。
众臣正待退朝,齐姜却突然宣布:“左右,将贱种伯御的棺椁抬来!”
鲁国大夫们连忙阻拦:“太后不可,此乃夷宫,如何能停逝者之灵?”
齐姜冷笑道:“伯御真死了么?”
众大夫七嘴八舌道:“伯御已被公叔夨用白绫勒死,如何有假?”
齐姜眯缝着眼,不屑道:“是么?公叔夨弑君,是你们亲眼所见?”
众大夫不再做声,纷纷摇头。
齐姜阴阴笑道:“既如此,我要亲自开棺验尸,左右,还不去抬伯御的灵柩来?”
左右侍卫刚要出门,仲山甫显然看不下去了,劝道:“鲁太后,容听我一言!”
齐姜脸上不悦,却还不敢对天子特使口出恶语。
仲山甫道:“公孙伯御虽非鲁君,但终究是鲁武公之嫡长孙,乃汝鲁国之贵胄。且伯御年幼无知,公叔夨作乱已然伏法,又与伯御何干?死者为大,望鲁太后切以周礼为重,勿要行此逆事。”
齐姜颜色更易,似乎不愿就范。
虢季子白见状,也抢步上前,毫不客气地对齐姜道:“我奉天子之命,乃是要擒拿公叔夨与公孙伯御。此二人畏罪而死,我周王师亦要将其尸首扭送回镐京,由有司定罪,供天子发落。鲁太后若执意开棺,该如何向我王交代?”
鲁国众公卿大夫见周卿们都出头劝阻,也纷纷下跪求情,希冀齐姜高抬贵手,不要再侮辱伯御的遗体。
齐姜不敢得罪大周天子,但怒气难消,便想找个折中办法,对仲山甫道:“既如此,我鲁国便将伯御棺椁呈交贵使。只不过……”
仲山甫道:“不过甚么?”
齐姜愤然道:“公叔夨乃是鲁国逆臣,起兵反抗国君,害死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