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瑞凡向两边缓缓抬起双手,做出了一个托举的姿势,两束白色的、曾经宁静的火花变得活跃。它们离开烈阳的表面,在广阔清澈的天空中点亮了多个如同神经网络版璀璨的辉煌星路。所有星路的无数星点之间都在不断进行着闪烁与信息交换。
它们之中的每一个星网都很复杂,它们的秩向结构也远远超出三秩。但是对于维多维尔和维斯瑞凡两人而言,这样的结构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相比于整个帝国这个相当具体而庞大的体系而言,这些抽象而微缩的体系可以说相当简单。
“看得出来,在这段时间无数次会议、探测、研究与考量精进之后,帝国网络内部的信息正在变得越来越井然有序,其流动的模式已经形成了明确的主干网,绝大部分规模宏大的信息流会从许多支脉汇入主干网,再经由主干网在上下层节点间传递。”维多维尔点点头。
“不过这其中也仍然存在相当数量的游离信息流,它们目前仍然游离于主干网络之外。它们还没有明确而稳定的定向流动规则,不排除它们以后会随着更多的预案化为方案和执行计划而减少消失,但是我想可能仍然会有一部分类似的结构留下来。这可能意味着活跃的处事方式,也可能因为虚空中永远会有新的发现和难以被纳入以前的逻辑体系的事物。”维斯瑞凡说到这里,话锋却突然一转,“维多维尔,第二次远征快开始了,这一次你仍然会“跟随”舰队外出。关于这一部分,我想再一次提醒你——放开手,一定要放开手。”
“是,是......”虽然这样回答着,但是一提起这个,维多维尔的内心还是痉挛起来,尽管曾经做过多次保证,也预想过很多可能,但是现在维斯瑞凡告诉他放手时,他却仍然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的难以割舍,即使曾经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错误的引导了帝国的方向,自己,还有那最后残存的、一个人可以数得过来的生命被帝国烫的皮焦肉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在我看来,有些时候你所谓的责任感,对于现在来看对于过往来看有些强的过分,涵盖的范围也有些过分——我不能说你错误,而这本身也不是错误,但是在那时的环境与那时的基础情况下,那些做法会要了所有人的命,包括你的。”
维斯瑞凡摇摇头,“维多维尔,现在的我们,一个只是这颗庞大的资讯源泉的交互界面,另外一个则是两座“末日方舟”的交互界面。我们现在是“砝码”,依靠存在就能平衡现在的整个帝国的砝码——但是我们不应该长久的介入整个帝国的所有细节。维多维尔,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们没有人能做得到,按照你的感觉,基于灵魂和感知形成的扩散性红现实应该已经让你吃足了苦头,死去的光杀死了不属于我们的强大,这些你都应该理解才对!”
“不要再次反复你那臆测的感官、来自于本应该被删除的底层思维中的种种想法,更不要尝试包办整个帝国的事务——曾经的你只是强大,现在也是,你对于帝国而言远非万能,帝国现在对于虚空而言也不是。”
“你还不够聪明,我也不够,除了帝国这个超个体自己,没有人能看清这个庞大集体的一切。我们做出的决策不一定合适,我们看见的并不等于整个帝国看见的......过往,我们的确要那么做,不那样做我们活不下来,甚至我们可以认为我们本身就在被Σ敷设的路径与案中的力量推进,可以认为“斗转星移”仪式本身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但是现在,无论我们怎么样,无论我们过往如何......至少现在,我们有了这样一个破碎后重建新生的机会。”
“我们应当抓紧它。”维斯瑞凡的眼睛再一次盯住了维多维尔,更多的阳光从有形和无形中照亮了维多维尔,照亮了那两座巨型飞船。“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是啊,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