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极点。
“站住!”
堡墙上探出几顶龙虾尾头盔。
小红毛定了定神,高声开口:
“我是共和国远征军驻阿伯尔镇二营一连三排的蒸汽骑士,少尉军衔,来拜访云佩斯中校先生。”
“你是……法西?”听到耳熟的声音,其中一顶龙虾尾盔晃了晃。
小红毛愣了一下,“伦布朗,我的朋友,是你么?”
“当然,今天是我值勤,我得管住这群混小子……法西,你骑了个什么怪物?”
“给中校的礼物。”
“你身后那两个,是什么人?”
“准备介绍给中校的客人,很重要的客人。”
“……”
底下的叶山听一句翻译一句,上头的士兵拉开瞭望镜,四下张望。
半月堡周围的针叶林在建立之初就被拔了根,只留下几丛低矮灌丛,仅有的几片矮坡小丘也藏不了什么大东西。
“过来吧。”
伦布朗摆了摆手,士兵们上抬铳口。
小红毛牵着山丹马迈开脚步,战马粗重又灼热的鼻息吹动着后脑勺的发梢。
陈酒和叶山全身笼罩在厚厚的棉袍里,貂皮帽遮住了大半面容。
“盯紧这小红毛,跟在五步内,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听清楚。但凡他使一点花招,咱们……”
陈酒翻掌向下一切。
“明白。”
叶山嘴唇嗡动,看上去很镇定,但眼睫毛忍不住地微抖。
让这个训练有素的关宁骑士迎着炮火冲阵,浴血厮杀冲锋,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但身上一柄短铳都不带,就这么直愣愣贴到红毛蛮子的丑脸上,这还是头一回。
“小不忍则乱大谋,待会儿遇到什么事,要沉住气,别莽。”
陈酒低着声音,继续提醒。
“……明白。”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堡门前。
齿轮绞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隙隔。
门上包裹着厚重的铁皮,铜钉固定,全都曾用红水银浸泡,赋予了坚固抗压的特性,即便是拉来重炮抵近轰击,不花上十几枚炮弹也轰不开。
重门震颤了墙壁,墙头一具尸骨硬梆梆掉了下来,摔得四分五裂,摔扁的颅骨上头,黑洞洞的眼眶空洞凝望。
陈酒耷着眼皮,抬起靴子,靴底将眼眶碾成了骨头碎渣。
大门缓缓闭合,
陈酒低垂的眼中微芒一闪,用衣袖盖着巴掌,屈指轻弹,将揉成一小团的符纸悄悄弹到了不断运作的绞盘下面。
一抬头,
迎接他们的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枪杆上挑着昏黄的玻璃罩煤油灯。
“例行检查,别放在心上。”
伦布朗是个留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肤色灰白里透着红点,就像变了质的乳饼。他上前和小红毛热情握手,挤眉弄眼,
“这次又带来了什么好货?英国人的香水?西班牙的牛轧糖?明国女人的耳环或兜胸布?嘿,这些可都当下的紧俏货色,不过沾了血的可要压价……”
“伦布朗,我是个士兵,不是商人。”小红毛笑得很勉强。
“我也是个士兵,士兵就不能赚钱了么?”
中年男人哈哈笑着,一边用火铳挑着玻璃灯罩,随意先去照陈酒。
光晕投在貂皮帽下,映出一张剑眉星目的标准黄种人脸庞。
“明国人!”
男人脸色一变。
哗啦啦,这个单词一出口,原本很是放松的士兵们立刻将指头搭上了扳机,全神戒备。
“法西,你搞什么?他们是明国人,是敌人!”
“我说了,他们是我的客人,也是上校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