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一声，一名清军前哨探骑身下的冰面破裂了，连人带马坠入冰湖之中。很快清军发现，白洋淀上多处湖面都被凿开，大部分都冻上了薄薄的一层。
更可恨的是，要凿你倒是都凿开啊。有的地方压根没凿，依然可以让铁甲马队甚至辎重车辆通过；有的地方凿开得比较早，重新封冻，人不穿盔甲可以小心地走过去；有的地方冻得非常薄，踩上去必然落水，有的地方还没封冻，水面上却有一只小船。至于到底哪里能走，不好意思，拿命去试吧。
这么缺德的主意田见秀是想不出来的，这是罗汝才的手比。指挥这次行动的木怀玉和顾葆成看着不断涌向凿冰区的清军，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顾葆成说：“自从辽东沦陷，还没有这样笑过。”木怀玉说：“以后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感慨了。以后你会做你的大掌柜，每天为了钱忙得焦头烂额，我回家去做土财主，带着长工下地干活。今天最后当一次英雄，以后就做俗人了。”
如果前面的去路被完全封死，清军只能回头死战，这毕竟是一支百战精锐，狗急跳墙起来，闯曹联军还真不敢说十拿九稳能吃掉他们。可是现在冰面上还有可以走的通道，阿济格就无法要求有一线逃跑希望的清军背水一战了。
许多清军放弃马匹、脱去甲胄试图逃走。有的坠湖了，有的则成功逃脱，有的人走的地方其实压根没凿开，可谁敢拿命去试？在有船渡湖的地方，秩序一片混乱，坐船是绝对安全的，谁都想挤上去。清军先是一番急行军，然后又在凿冰区停下来，后面的部队不断拥上，军官们也无法维持秩序了。
何况清军军官也不是什么大无畏的封建主义战士，有的在包衣和亲信的簇拥下直接抢船，有的则直接让包衣在前面开路，看看冰面冻实没有。
阿济格倒是发扬风格，亲自断后，然而这也使得前面的清军根本没人指挥。指挥前锋的额克亲已经被挤在人群里了，什么命令都传不出来，指挥中军的巴都海偏偏因为着凉发烧病倒了。清军诸将只是各自指挥自己麾下的几百人，后面的队伍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还在快速前进，已经失去队列的绿营兵在到处乱跑，更加剧了混乱。很快凿冰区就拥挤了起来，开始有人硬生生被挤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