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见。”
不仅是视力,听力嗅觉味觉也几近丧失。
医队抬手以指腹贴上他眼皮,当丝丝缕缕凉意顺着经脉涌进,眼球处传来的灼热刺痛稍有缓解:“情形不太妙,眼下怕是……”
褚杰实力已经达到断肢再生境界,只要间隔时间不是很久,理论上不会残疾,但眼球不同于四肢脏器,有不小的失败概率。他正欲说无事,医队模糊声音就传进他耳朵。
后者声音似有几分隐约激动。
“……不过无妨,可为大将军换一双。”
只要俘虏够多,总能找到一双合适眼球。
断肢体积越大,位置越重要、结构越复杂,一场手术时间就越长,新生肢体还需要不少时间适应。医署那些杏林医士思维都是如何让断肢再生,在她看来效率太低。催生哪有现摘快?俘虏这么多,每一个都是行走的肢体储藏库,需要什么从他们身上摘取。
省时省力还高效率。
医队在医署的研究课题就是这个,只是几次上奏申请都被主上打回来,死囚都轮不到她手上,只能用鸡鸭羊兔实现猜想。各种成功案例的素材报告堆积都能碰上房梁了。
若是能为大将军换上一双眼球……
她的方法肯定能被医署重视。
褚杰沉默了一会儿,不作回答。
让别人的眼球待在自己的眼眶里,他心理上不太能接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身血肉都是在娘胎之中由父母给予,血脉纯正。多一个外来部件,这份纯正就变了味。
说得难听就是从纯种变杂种,不纯粹了。
心中颇感别扭。
有机会能用自己血肉催生,何必冒险?
褚杰摇头选择拒绝。
医队一看就知大好良机插翅膀飞了,气得不行,给褚杰绑蝴蝶结也不由上了力道。
这哪里是褚杰摇头啊?
分明是她前程鸡飞蛋打了!
褚杰问她:“军中何时能移植眼球了?”
医队:“军中尚无,但下官有点把握。”
褚杰第一反应是“此法不错”,第二个念头却是“怕是难以推行”,他也不曾听闻类似的好消息——若能用健全俘虏弥补己方伤兵,且效率高,褚杰不可能没听说过的。
随口一问,果真验证猜想。
他听出医队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失落,便问了句:“主上可有在奏折上回应什么?”
“不允。”就俩字。
任凭她如何跟太医令争取也无用。
她知道康国医者都要遵从《大医精诚》,修德修心,但在世人朴素认知中,俘虏不能算人。若能造福康国武卒,此举为何不可呢?
褚杰:“眼下乱世,尚有俘虏可用,来日承平,俘虏从何而来?此法流传民间,怕是有不少庶民遭殃。于情于理,主上不会应允。与其考虑它,不如多培养杏林医士。”
医队摇头,对此不是很认可:“来日承平,天下安定,又怎会有身体残疾之卒?”
褚杰道:“人之衰老从脾肾起。寻常人无法以天地之气常保青春,若他们手中有钱权势,可否会借旁门左道来助自己仙寿恒昌?”
年轻的脏器总比衰老的脏器有活力。
那些怕死之人抵抗不了诱惑的。
与其面临问题再解决,不如一开始就杜绝泛滥的可能。褚杰跟随沈棠也有十一二个年头了,要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她不可能不答应。强硬拒绝便意味着可能触及底线。
主上的底线是什么?
毋庸置疑。
褚杰:“切勿将主上苦心视作刚愎。”
医队听闻此言,似乎有堵着的地方一下子通畅了,说不出的玄妙滋味,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