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躁动后,又有不少人心有所动,准备跟上去。
“胡闹!”一名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聚集地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一个十五、六岁地少年扶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走了进来。
“爹,您怎么过来了?”一名中年乡民忙上前扶住老者,担心地问道。
“我不过来,你们就要去胡闹送死了!”身体单薄的老者将右手地木枝重重地朝地面击打了两下,怒冲冲地说道,“李老鼠,抢咱们的粮食,朝廷开粥棚舍粮救济咱们。好人坏人,你们还分得清吗?”
老者是一位退任的里正,职位虽然低微,但在四乡八里威信很高。
“那些稀粥够谁吃啊?”主张抢粮的乡民不服地说道,“朝廷有那么多粮食,怎么不多给点咱们。他分明不拿咱们当人……”
“那是人家的粮食,还是咱们的粮食?舍粮食,开粥棚,是朝廷欠咱们?”老者胡子都气得吹了起来,“朝廷是慈悲为怀,拿粮食来救咱们。除了皇叔,还有人会拿粮食来开粥棚吗?李老鼠,是徐州的刺史,他给过一粒粮食吗?”
“朝廷的人不来,咱们就只能坐在家里等死。你们要去抢粮,能打得过人家兵爷吗?就算抢到了粮食,得罪了朝廷,朝廷一走。咱们还有活路吗?”
老者将搀扶自己地少年推出来,“两岁时跟他爹娘逃难,爹娘都被洛阳那位皇帝的兵杀了,要不是被朝廷的兵马救下来,又安置到我家里,哪能活到今天。你们居然还想去抢朝廷的粮食,还算是人吗?”
面对老里正的怒气交加地责问,附和抢粮的一部分人都羞惭地低下了头。
那名主张抢粮的乡民面色悻悻,还准备再说什么,却不想老里正直接找上了他。
“老朽做了三十多年里正,这四乡八里的人,大都也还认识,这位小哥看起来却很面生,不知是哪里人?”
这人面色微变,一阵支吾后报出了一个地名。
“你是丰县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老里正更显疑惑地说道。”听说丰县的粮食缺得比我们这里还厉害,小哥的气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好?”
“他肯定是‘李老鼠’派来的奸细!”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道。
这人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脚下缓缓向后退却。随即转身狂跑起来。
“抓住他!”大喊声中,百多人一齐追了上去。
下邳,泗州刺史府。
“三日多来,一共擒住了一百六十六名叛军细作,其中半数以上是由彭城各县百姓所发现!”尚衡禀报完情况后,略显兴奋地说道,“判官的法子确实有用。没想到只是靠各地的乡老,就能让叛军细作无所遁形。”
张傪笑而不语。
其实张傪“挖掘”叛军细作的办法并不复杂,效果却出奇的有效。
他命人暗中寻觅各县的乡老,晓以厉害后,请这些乡老来协助清查叛军奸细。
这些叛军奸细总是隐匿在百姓中,以某些事情煽动不明真相之人做乱。而一旦他们的身份曝光,就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由于许多百姓的家相隔较远,彼此间往来也不算勤,终日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即使是一个里的人,也未必全部都认识。
这便给了细作以可乘之机。
但是,那些担任过里正的乡老则不同,他们对四乡八里的人通常都很熟识,而且深浮威望。
张傪的办法,就是依靠这些乡老,将叛军细作生存地“土壤”彻底断绝。
“驸马在都畿道的新安连败叛军两阵,破敌近两万人。”李光弼垂下手中刚获得地绢书,喜悦中带着一丝遗憾地说道。
“驸马果然出手不凡啊!”张傪呵呵一笑,随即似乎看透李光弼心中所想一般地说道,“郡王不必遗憾,亮料想徐州这边也不会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