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火之余却换来一句:「这是皇上的旨意。」
叶谨言轻笑一声,永嘉帝下令杀她全家却要假惺惺的留自己一命,让自己安心养胎,这又是何苦?
她垂下眸子看着隆起的小腹突然猛的一下砸了过去。她年轻时习过武功,这一下让她立马痛的蜷起身子趴在了桌上。
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她曾经盼了这个孩子二十年,但现在是如此的厌恶这个孩子。
因为他生下来会唤永嘉帝为父,会唤太后为祖母,会姓李,会和伤害叶家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叶谨言巴巴盼着哲贵妃能够给自己送来一碗滑胎的汤药,可笑的是如今两月过去了,她连姜若吟的声音都没听到。
不知捶了多少下后,她将目光投在了瓷盘上。
她倒掉盘中食物慢慢擦拭干净,目光平静起身去了金凤屏风之后,用锦衣裹住瓷盘开始一下一下的撞击在窗柱上。
之前她这样做过,摔坏一个花瓶想给自己藏一个利器,可被陆霆拼好后发现少了一块。
从那以后明德宫再也没有硬物利器。
她闷声撞着,终于不知在第几下时瓷盘裂开了一个缝隙。叶谨言眸子一亮急忙再使着巧力砸下。
可她手中东西却忽的被人夺过,紧接着那人的另一只手就捂上了她的口鼻。
此人手上冰冷异常,身上一股烧焦的糊味中还带着些许血腥味。.
叶谨言大惊失色挥手就打,来人轻易制住她,低声道:「是叶芷绾让我来的。」
他身穿一袭夜行衣,浑身上下只有一双凤眼漏在外面,凌厉有神,声音异常沉稳。手臂上有两道已经发黑的伤口。
叶谨言听到叶芷绾的名字眨眨眼示意他自己不会再乱动才慢慢松手。
就是不等她先声询问,那人就先半跪在了地上,「晚辈唐突还请您不要见怪。」
叶谨言小心望了一眼宫外的动静,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急着轻声问道:「芷绾怎么样了?」
那人向屏风最里躲了躲,「她现在很安全,正在调查叶家的冤屈。」
「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北韩。」
「什么?」叶谨言微微诧异后又安心下来,「在北韩好,比在这里安全。那你是......」
「晚辈名叫萧晏。」萧晏向前作揖,「此次前来是想请您为芷绾写一封家书。」
叶谨言愣神点点头,慌忙跑向桌边,「我这就写,这就写。」
她去到案前找到笔墨手上止不住的颤抖,颤颤巍巍的写下一行字。萧晏见她情绪太过激动想要上前安慰两句,却见叶谨言写下一句嘱托之言。
他不禁轻声开口:「您......」
叶谨言快速将书信封好,「你身为北韩人敢为她夜闯南靖深宫,我又怎能看不出你对她的情谊。我不知你们经历过什么,但我还是要替芷绾谢谢你。」
她低身行了一礼。
萧晏连忙将人扶起,再次作揖,「请您放心,晚辈定会护她一生平安。」
叶谨言欣慰的看他一眼,不敢留人,只匆匆找出一瓶金疮药塞给他。
「快走吧,待久了不安全。」
萧晏点头起身离开却在窗边时停下来望了瓷盘一眼,「您......不要做傻事。」
叶谨言顺眼望过去安声道:「我不会的,芷绾活着我就会好好活着。」
萧晏又深深望了一眼叶谨言,「其实那个孩子也是芷绾的
家人。」
他留下这句话就踏窗而去,叶谨言的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咚咚咚—」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明德宫外突然传来陆霆焦急的声音。
叶谨言忙拭掉眼泪去将那瓷盘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