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宸仿佛不解景帝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如实说道:“阿锦没见过,是微臣府中和宋府的下人。”
似是见景帝不解,他解释道,
“阿锦父亲亡故前曾给她留下些家财,她担心坐吃山空早前就曾让人在京郊和附近州县置了些田产,安县附近买回来的田地刚好就靠近河道。”
“先前大雨时,阿锦派去巡查田地的下人察觉河道水位不对就传讯回来,阿锦担心河道决堤,逐将此事告诉了我和宋尚书,事后我们派人去了安县附近一趟,恰巧见过了胡县令。”
景帝目光微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六月初,我和阿锦大婚之前。”
“你说此事宋宗光也知道?”
墨玄宸点点头:“知道,阿锦说宋尚书掌管户部,而户部钱粮又是赈灾的关键,如果真有水患朝廷一时片刻恐怕难以调集钱粮,怕宋尚书应对不及,所以提前与他说过。”
景帝问:“除了你们,此事还有谁知道?”
“不清楚。”
见景帝微眯着眼看他,墨玄宸说道,
“宋尚书怕水患之事是我们多想,也担心消息传出引起恐慌,所以只好暗中调集钱粮以备不时之需,微臣和阿锦手头都有些银钱,也收购了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想着若万一真遇天灾多少也能支援一些。”
“陛下也知道阿锦开着那第一楼,便是借口酿酒囤的粮食,可此事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察觉,先前答应卖粮的那几家粮商突然反悔,且粮价也提了足足两倍有余,更有人暗中将粮食收购一空。”
“微臣跟阿锦大婚那日,大皇子他们还突然过来询问过此事。”
惠王在旁皱眉出声:“你那天夜里跟大皇子他们争吵就是因为这个?”
墨玄宸抬头看了眼惠王:“也算不上争吵,大皇子不知从哪里知道第一楼囤粮的事,暗指阿锦扰乱市价大肆敛财,说此事若叫陛下知晓恐会疑心镇南王府别有用心,我一时不忿才与他争执了几句,也解释了我们为何囤粮。”
“当时二皇子、四皇子都在,还有几位朝中的大人。”
景帝目光沉凝地看着墨玄宸,似乎是想要判断他话中真假。
他原是疑心大皇子、四皇子派人前往江南是有人暗中挑唆,且也察觉到此事跟墨玄宸有关,可墨玄宸丝毫没有遮掩他与几人提及洪涝之事,不仅神情坦然脸上看不出半点心虚,就连对于先前诸事也不吝提及。
墨玄宸似乎没想过景帝会怀疑他,只是说道:“陛下,安县带回的那些人得尽快审讯,免得真有人浑水摸鱼撺掇难民生乱。”
景帝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先起来。”
等他起身,景帝才道,
“可有受伤?”
墨玄宸顿时露齿一笑,脸上满是少年人的志得意满:“多谢陛下关心,这些血迹都是旁人的,微臣没事。”
“没事就好,安县的事朕会派人去查。”景帝抬眼看着他,“朕有另外一桩事情想要问你,你可知道大皇子的事?”
墨玄宸迟疑了下:“陛下是说大皇子派人凿毁堤坝的事?”
景帝点点头:“你怎么看?”
墨玄宸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是眼中又有些犹豫。
景帝淡声道:“有什么就说,朕不怪你。”
墨玄宸低声道:“微臣觉得,大皇子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
“怎么说?”
墨玄宸迟疑了下才说道:“先不说凿毁堤坝所带来的后果,一旦被发现哪怕是皇子也难以脱身,就算大皇子真有这心思,他派文远侯府的人去行事为的就是隐秘,那必定也会提前安排好脱身的办法,就连那陈昭也断不可能亲自上了堤坝。”
“微臣听闻那大坝坍塌时洪水漫天,坝上筑堤的那些人更是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