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忽然岑寂下来,然后,司空言对她笑了下。 只是淡淡的一勾唇,却仿佛令整栋别墅都明亮起来。 南辰别开视线,心底涌过一抹喜悦,小脸仍紧绷着。 她双臂叉胸,凉飕飕的说,“看来言董已迷失在兄弟二人的世界里,乐不思蜀了。” 司空言没说话,司空云却幽幽开腔,“净说些没味的。”一顿,抬头望向楼上,“小言,我出去一趟,你们慢聊。” “你去哪?”司空言急切问。 “出去转转。”司空云说着往外走。 “几时回来?”司空言急急向前跨出一步,“现在是五点半。” “晚些时候就回来。”司空云手已搭上门把手。 “几点?” 司空云想要下按的手一顿,没答,推门而去。 楼梯上司空言还保持着身体微微前倾的姿态,定定望向门口。 南辰惊讶看着他的反应,在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不安,甚或是慌乱。她忽然觉得有些寂寥。 入户门砰然关闭后,别墅内恢复寂静。 南辰看向司空言,而司空言的目光却穿过落地窗追随着庭院中的身影。 他消瘦不少,有些憔悴,但衣着很利落,衬衫和长裤都熨烫平整,棱角分明,显得他更加高挑。 “果然你最在意的,还是他。”南辰说。 司空言并没因她的话收回视线,直到院外传来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 他说,“我怕他一去不复返。” 南辰点点头。 “上来。” “不了。” “我受伤了,下楼费劲。” “那就这么说吧。” 空中飘落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司空言说,“你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 “有找到他开心么?” “两码事。” “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深深的不安与难以割舍。司空言,你从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我找了他八年,怎么能让他从我身边再溜走。” 南辰再次点头。 司空言倏地笑了,“你不会连我哥的醋也吃吧。” “我不吃醋,我只是羡慕。” 南辰望向他,“如果你能娶他,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司空言扶额,“你总有歪理邪说。” “难道不是?”南辰这才发现他五根手指上都缠着纱布。 司空言放下手,满脸无可奈何,“上来好不好?” “那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完美解释。”她为自己找了个台阶,迈上楼梯。 走到三层时,司空言朝她伸出手,另一只手仍插在裤兜里。 南辰盯着他悬在半空的手,却怎么也无法抬手握住。 司空言抿下唇角,缓缓放下。 “这是你哥的大作?”南辰望着那幅油画道。 画中绿色皮肤的少年被斜斜照进房间的余晖涂上一层瑰丽的色彩。 “嗯。”司空言应了声,腰部和后背隐痛,他坐到床边,也看着油画。“那个岸上的人是我。” “看出来了,画得相当传神。” “白羽的事…”司空言欲言又止,“你相信我,我之所以去见她,是因为…”他后面的话被南辰抬手制止,南辰依然看着画,背对他说,“司空云说的没错,我对你没信心,所以但凡有些蛛丝马迹,就老是疑神疑鬼。我无法坚定的相信,你的心里只有我,永远不会变心。” 司空言默了默,“是我不对在先。” 南辰摇摇头,又点点头,转过身,“信任一个人需要强大的信念。我挺羡慕那些爱得义无反顾的人,他们深信着自己的爱人,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将这种信念摧毁。‘我就是这么确定,他对我的爱永不改变。’” “你可以相信我。”司空言望进她眼底,一字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