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妙妙的话,张叔张张嘴,更深的悲伤涌了上来。
「我已经不卖包子了。」
这个已至中年的男人声音哽咽。
张叔年纪其实不大,接近四十,比白妙妙的师父大不了几岁,只是那饱经风霜的脸颊看起来显得年纪颇大,看起来比白妙妙师父老多了。
他膝下有两个女儿,大女儿9岁,小学三年级,小女儿三岁,虽是意料之外生下的孩子,但小妞妞生得活泼可爱,逢人便笑,是一大家子的心肝宝贝。
他没什么文化,娶的老婆也没文化,早年两个人一起干工地卖力气,后来他在工地上摔伤了背,再做不了重体力活,两人转而一起卖卖包子赚点辛苦钱,这期间孩子出生了,也只能一直放在乡下由奶奶照顾,毕竟乡下开支小,夫妻俩卖卖包子挣的钱还算是能够支撑一家人嚼用。
他们就这样卖了好几年的包子,练出一手好手艺,又是起早贪黑能吃苦的性子,省吃俭用也能足够一家几口的生活,还有余力送女儿读书,为女儿攒点嫁妆。
谁知孩子奶奶两年前患上了尿毒症,不单需要定期吃药复诊,也需要人照顾,于是孩子妈妈只能返乡在家务农,一同照顾孩子与孩子奶奶。
他一个人在x市继续卖包子,将赚来的钱都寄回去,让孩子妈妈在乡下的生活好过些。
如果只是这样,老张夫妻俩扛一扛也就扛下来了。
但他的生活在几个月前急转直下。
先是这儿附近新开了一条早点街,有精心运营的地方有漂亮的装修,肯定更多人愿意选择在更好的环境里用早餐。
老张也很羡慕能在早点街开店的生活,只是他问过租金后舍不得,那么大一笔钱啊,他还得给家里两个女儿攒上学的钱,攒嫁妆,要是租下了铺子赚不回来钱可该怎么办,一大家子现在都指着他一个人,每个月少寄一点钱家里孩子老人都得受苦。
这也就算了,他不租店面,他继续推着自己的早点车四处流动卖包子就是了,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突然有一天他就被打成了「三无摊贩」,他卖的东西不卫生,不干净,没有营业执照,总之就是不允许他继续卖包子。
可这是他赖以为生的工作啊!
没有人说他卖不了包子还可以做什么,他的早点车被没收,他银行卡里存着的是不到最后一步不能动用的孩子读书钱,他不能停止工作,只能回到工地去,不管什么工作,他跪下来请求曾经的工头给他一份工作。
工头叹着气,给他介绍了一份给澡堂子烧锅炉的工作,这工作按小时发工资,很脏赚得也少,可他做不了重活,能有这一份工作足以感激涕零,没有他能嫌弃的工作。
他便每日里烧烧锅炉,帮澡堂子的老板打扫一下卫生,有多余的时间还能去工地做点小活计,咬咬牙,自己再省一点,还是够乡下妻儿老母的吃穿用度。
上个月,孩子妈妈给他打电话,说小女儿妞妞老是流鼻血,担心孩子生病了,他听着也担心,便找工头借了点钱,让孩子妈妈带妞妞去医院看看。
白血病。
这一大家子已经完全被击垮了。
孩子奶奶拒绝再花钱买药,大女儿打电话说自己不要读书了,她们都说,「治好妞妞,一定要治好妞妞。」
于是他们开始治,医生说x市医院治白血病更有经验,孩子妈妈就带着妞妞来了x市。
老张存在银行里的,两个女儿的读书钱,嫁妆钱,已经全部取出来给妞妞治病,可孩子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多少,那本来就没多少的积蓄就已然见底。
他开始借钱,再也借不到之后,他开始贷款。
但光光有钱也没
用,孩子能不能治好还得看命。
妞妞每天白着小脸,擦干净鼻子里的血,红着眼眶,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