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吹在二人身上,酒后发汗,风一吹,不由两肋生凉,杨伦打了个酒嗝,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你跟出去来做什么。”
杨婉靠在门上道:“出来盯你,我们怕你想不开。”
“我想不开?”
杨伦苦笑了一声,“杨婉,你是怎么想开的。”
杨婉摇了摇头,“我没想开。”
杨伦侧身道:“那你为不骂他。”
杨婉沉默了一阵方道:“明明知道好日子不了,生他的气,不好好过,岂不是很笨。你现在我们好,如果不是想你避嫌,我就常请你去清波馆,大家忙过了手里的事,一起吃热热闹闹地吃火锅。”
杨伦揉了一把有些发痒的的眼睛,“如果出事的是我,你嫂子现在早把眼睛哭肿了,有心思吃什么锅子。”
杨婉垂下头,轻道:“没必在这个时候用眼泪伤他。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他对大明的初衷,他从未变节,这就证明我所爱不错。”
她说完转道:“喝了酒不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散几步。”
“好,我送你去门口。”
两人一道穿过跨门,杨伦随口问道:“清波馆,最近有事吗?”
杨婉淡道:“哦,偶尔会有人过来焚几本书,不过,有兵马司和北镇抚司,并没有闹出大动静,我把内坊的事暂时停了,这几日倒是闲。”
杨伦侧头道:“陛下很想念你和娘娘,娘娘不能再进宫,但你可以。你若无事,回一趟内廷吧。”
杨婉摇了摇头,“琉璃厂案和桐嘉案都在重审,陛下见了我会很为难。”
“婉儿。”
杨伦恳道:“你可以求情。”
杨婉抿了抿唇,“我不求情。”
“为?”
杨婉站住脚步,“因为本来就没有过错,为什么跪下祈求原谅,谁能原谅他?这个世上除了张先生,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让他下跪。我也不跪,我就活在他身边,这个世道能怎么对待我们。”
杨伦朝杨婉身后了一眼,摇头忽道:“我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造了孽是积了德,这辈子落得这个境地,又遇到了你。”
杨婉笑道:“他造孽是积德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是积了德。”
“你就趁他不在瞎说吧。”
他说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睛,“我了,好生照顾自己,不管以后怎么,你都可以回家。”
“我知道。”
杨婉说完停下脚步,目送杨伦出大门,方朝内堂。
里面的酒肉都凉了,邓瑛趴在桌上睡熟,他酒量不好,喝得少也会头重,加上连日少眠,竟渐渐睡沉了。
杨婉挽起袖子收拾完桌上狼藉,洗了手回来在他身边坐下,邓瑛的睡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鼻子。
邓瑛咳了一声,却并没有醒。
窗透清风,轻轻吹他的袍衫,他迎风,时不时地被勒出骨形。
杨婉也在他身边趴了下来,外面的眼光逐渐隐去,浓云漫来,泥土腥味从草木间幽幽地弥散开来,混合酒肉的气息,却不是很难闻。
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不时便下大了。
杨婉抬头朝屋檐去,雨水流到檐下,挂成了水帘,像一层脆弱的屏障,她和邓瑛包裹在中间。
杨婉头枕到了邓瑛的手臂上,也闭上了眼睛。
靖和初年过了一小半。
历史上的邓瑛在这一年的秋天。
“数点秋声听梦短,檐下芭蕉雨。”
杨婉在笔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了这句词。
四月底,桐嘉书院院生妻儿的‘人命案’被顺天府移交东厂狱。督察院骂声一片,加上琉璃厂案与桐嘉案重审翻案,弹劾邓瑛的折子像雪花一般飞到了内阁的案头。白玉阳这些折子全部堆到了杨伦的案头。就在杨伦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