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徐阶两个弟子都叛出门下,投了蒋庆之。这是奇耻大辱。徐阶再能隐忍,也会暗中给他使绊子。”
赵文华若有所思,严世蕃微微摇头,觉得老爹的这位义子心胸太狭隘了些,在涉及到蒋庆之的问题上有些不理智,“徐阶上台,蒋庆之唯一争夺权力的手段便是推出王以旂。王以旂资历倒是够了,可进了直庐后,徐阶不会给他机会……别忘了当年的夏言,以及当下的徐阶。”
夏言压制严嵩多年,到了严嵩,父子联手压制徐阶,让他连看奏疏的机会都没有。
“随后内阁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混乱中,儒家会顺势出手,蒋庆之此刻手中无权,如何抵御?”
严世蕃看着父亲,本想发牢骚,可见他眼中都是慈祥,便暗叹一声,忍住了,“咱们在一日,那些士大夫们便会多一个强敌。咱们倒台了,蒋庆之便会直面群臣……还不明白吗?那堵墙!”
赵文华一拍脑门,“咱们是陛下隔离群臣的一堵墙,这堵墙挡在了陛下身前,也为蒋庆之挡住了不少攻讦……”
“当下墨家和蒋庆之虽说羽翼渐丰,可若是没有咱们在,没有顾忌的士大夫们便能倾力出手。而他与墨家……如何能敌?”
严世蕃说了一番话,觉得伤口处有些痛,便靠着喘息。
“好了,都出去。”严嵩起身道。
赵文华起身,“那此事会是何人所为?”,他突然身体一震,“会不会是那些士大夫?”
严世蕃闭上眼,“难说。”
这时有人进来禀告,“元辅,长威伯那边遣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赵文华说道:“他这是要作甚?”
来人是徐渭,他进来拱手,见严世蕃无恙,便微笑道:“伯爷说,严寺卿若是醒来,只要不糊涂,此事自然水落石出。告辞!”
“等等!”严世蕃叫住他,说道:“转告长威伯,回头有空一起饮酒。”
徐渭笑的越发和气了,“好说,一定转告。”
等徐渭走后,严世蕃微笑道:“蒋庆之是个聪明人,这番作态后,外界谣言不攻自破。”
他他揉揉肚子,“爹,传饭吧!”
直庐有宰辅的小食堂,随后就送了饭菜来。
“爹,你的菜怎地没肉?”
“为父听闻茹素对身子骨好,就想试试。”严嵩吃了一口素菜,微微蹙眉。
他此生也算是跌宕起伏,但无论如何,在吃上从不亏待自己,美食不断。如今吃素,觉得宛若吃草。
“爹,味道如何?”严世蕃也是个无肉不欢的家伙,好奇问道。
严嵩抬头,笑眯眯的道:“味道颇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