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邺青这话一出,萧决岭这才肯定,他就是在暗示自己,他也不接着装傻,直接道:“外祖父的意思我明白,我会着手去办的。”
说完他又补充道:“多谢外祖父。”
这些年萧决岭单打独斗惯了,骤然得到了来自亲情的助力,心下也是一酸。
梅邺青摇头,转头看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你既已入局,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能帮你的,我自然全力以赴,你是芳仪拼命生下的孩子,身体里流着我们梅家的血。”
梅邺青不是傻子反而他非常聪明,他能在翰林院多年不是没道理的,仅凭萧决岭请他父亲登门这一点,他就断定萧决岭已然入局参与夺嫡之争。
对此他不做任何评价,他是皇子,本就有资格去争,而他梅家作为他的外家,自然舍命相随,成了,他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女儿,不成,左不过一死,都不重要。
想来父亲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毅然来了明王府。
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走到了老太爷所在的绛云轩,院子里一老一少欢声笑语的场面出现在梅邺青面前,花白胡子的老头坐在摇椅上,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老爷子的手时不时在那团毛茸茸里揉搓两下,眉飞色舞的同跟前吃糕点的姑娘说着什么。
吃糕点的姑娘时不时附和一声,偶尔还要露出嫌弃不信的表情,逗得老爷子笑得不停。
等他走近一瞧,才发现老爷子怀里的,竟然是一只雪白的狼崽儿。
这天晚上,明王府难得热闹,梅邺青没有回府,而是留在明王府一起用了晚膳。
席间,他们不免说起滨州海寇一事,对此,梅老太爷瘪瘪嘴,吐槽皇帝慌不择路,千挑万选选了个最不顶用的。
用梅老太爷的话来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东南府随便抓一个海将也比刘锋好上十倍不止,可皇帝偏偏派了个刘锋过去。
作为一品君侯,刘锋的话语权自然是没得说,在这样的压力下,东南府那些真正可以退敌的海将必然没有一点发挥的空间。
“...以老夫的经验,刘锋此番必将节节败退,败仗吃定了。”
老太爷虽说已经隐退三十年,可怎么说他也是在战场上建立的威名,对战场的把握和了解,绝对不输现在朝中任何一员大将,因此他的话,萧决岭是认同的。
萧决岭附和的点头,搭话道:“那您认为此次派谁去才能退敌?”
老太爷夹菜的手一顿,随即看向了一直默默低头扒饭的路晚岑,“要我说,这女娃娃可以!”
路晚岑:“啊...”
老太爷喜欢这个徒弟,哈哈一笑接着说,“当然这还不够,若是能重整当年的薛家水师,此战必然反败为胜。”
老太爷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梅邺青眼底闪过一抹诧色,觉得不妥,小心开口,“爹。”
路晚岑则是借着喝汤的动作掩饰着什么,她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有父亲功绩被认可的高兴,也有物是人非的悲哀。
最淡定的大概要数萧决岭,他沉默片刻,毫不避讳的开口,“外曾祖父似乎对薛家水师赞誉颇高?”
梅老太爷八十好几的人了,有什么看不透的,更不会对一个已经覆灭的家族感到忌惮,所以他格外的坦荡。
“那支水师,可谓是东弈国历史上,目前为止,最优秀最精锐的水师,老夫敢断言,除非东弈国再出一个薛运维,否则十年之内,任何一支水师不可能超越薛家水师。”
说起这个,老太爷很是惋惜,“若是当年皇帝手腕能缓和些,说不定如今这只水师还在呢。”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了,也不知道老皇帝会不会后悔。
散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