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美人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快要醒了。
裴长远心头闪过一抹紧张,但转念一想,徐望月醒了岂不是更好?她就这般躺着一动不动,又有什么兴致。
想到这儿,他心情愈发激动起来,伸手紧紧握住了徐望月的手:“我的好月儿,你既是醒了,我们就把交杯酒喝了。”
“方才我已经喝了不少酒,此刻有些头疼,你快帮我揉揉。”
裴长远紧紧握着徐望月的手,放到自己眉心,不轻不重地按着。
徐望月的手很白,又细又软。他一时忍不住,在她掌心轻轻舔了一下。
都说徐府对徐望月不好,她过得比丫头还苦,可是看着她这小手白净细嫩,倒是不比大家千金来得差。
裴长远心神荡漾,伸手便想要去掀开徐望月脸上的红盖头。
这层红纱若有似无地覆在她面上,只能让他清楚瞧见她嫣红的嘴唇,看不清她的眉眼,更不能让她看清自己。
床上的徐望月又动了一下,似乎真是醒了。
裴长远方才一时激动,一连喝了好多酒,此刻酒气上头,眼前恍惚。
不行,他今日且得好好表现,让月儿妹妹知道,嫁给他是不会委屈的。
他伸手,还没有触碰到那红盖头,竟有另一只手,将那盖头一把拉下!
红盖头底下,是一张娇俏愠怒的脸!
美则美矣,但不是他的月儿妹妹!
四目相对,裴长远和床上的美人互相看着彼此,眼底都是不可置信和怒气。
美人一把抽出被裴长远握在手心里的手,感受到掌心黏腻的感觉,她皱着眉头使劲在床边蹭了两下。
她瞪大了眸子,声音不住地颤抖:“定远侯府好啊,这是谁的主意?”
“明媒正娶的婚事,怎么能不拜堂,直接入了洞房?”
听到她这么说话,裴长远又仔细瞧了她两眼,他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炸得他头疼。
明媒正娶?拜堂入洞房?
裴长远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正是王尚书家的嫡女,他今日要娶的正妻!
他此刻酒劲上头,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已经全然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王家千金会出现在他的床上,那徐望月呢?他的月儿妹妹在哪?
王家小姐又哭又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让他给个说法。
她越吵,裴长远越觉得心烦意乱,一把将她甩开:“你本来就是要嫁给我的,有没有拜过堂?什么时候入洞房又有什么要紧?”
“矫情什么!”
裴长远怒向胆边生,将一脸错愕的王家小姐扔在房中。
他此刻可顾不上她,他要去找徐望月!
顾不上身后王家小姐的哭闹和身旁小厮的阻拦,裴长远越跑越快。
将自己整个院子翻了个天,也没找到徐望月的踪影,他心彻底凉了,面色一沉。
裴长远虽然不知道裴长意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很清楚,他输了,他又输给裴长意了!
明明他已经事事做在前头,甚至不要脸面,去给太子跪下求他帮忙。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输了!
裴长远不服,他实在不服气!
他要徐望月,他一定要找到她。
方才为了尽兴,他喝了好些酒,此刻双眼通红,身上的喜服已然有些发皱。
他冲去裴长意的院子,想要冲进那向来是侯府禁地的书房。
被裴长意的小厮下人拦住,裴长远愈发笃定,徐望月一定被他藏在了书房里!
他发狠,怒目圆睁地看向那些下人:“你们是什么东西?我是侯府的二公子,我想去哪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