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青黛见梁秉恩发愣,她屈膝半跪,向前探身,一把攥住男人手腕,“上来,和我回家。”
手下触及的皮肤异常冰凉,简直像长年累月浸泡在冰湖里的石头。冷意顺着指尖直钻入青黛心底,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梁秉恩下意识把手往回缩。
“你…”青黛还没使力,男人单手撑住岸边,动作利落地跃上草地。
梁秉恩慢慢站直,他眼神逐渐清明,呼吸却更为急促,“姐姐,你回来了。”
男人肤色苍白,脸颊浮起薄红。西装湿透了,正把他沉甸甸地往下压。
他分明已经长成了一个高挺的男人,但在此刻却显得十分无措。
“生日快乐。”青黛揪起袖口,替梁秉恩擦了擦脸上的水,“又让你等了这么久。”
“对不起,恩恩。”
梁秉恩眼皮颤动,目光却舍不得从青黛脸上移开。他摇头,“是我要说对不起。”
“姐姐,我真的找不到你。”
“十年…五年。”梁秉恩轻声,曾经无数个日夜的无助和痛楚像针一样在喉咙里翻滚,“每次、每次都是你主动来到我身边。”
“对不起。青黛姐姐,我会像一个麻烦吗?”
话音刚落,眼前身影忽然一动,毫无征兆地搂紧了他的脖颈。
青黛在他耳边,每个字都说得认真,“恩恩,这一次,我是专门为你来的。”
“因为我想见到你,所以我才会主动来找你。”
她笑,“笨蛋恩恩。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的人。”
梁秉恩僵住,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所有情绪和想说的话都融化在了身前人的温度里。
姐姐像只为他停留的一片鸿羽,与她有关的一切都是镀了层金光的美梦。
每场梦都是珍贵的,梁秉恩悄悄展开手掌,将手落在青黛肩头,然后轻轻收紧。
“这五年发生了很多事。我…我已经不叫林恩了。”
“梁秉恩。秉持的秉,恩德的恩。”
他轻缓认真,“这是我的新名字。”
青黛吸了一口气。
恩恩果然就是未来那个灰衬衣男人。
她扭头看向仍在湖里扑腾的两个人,说,“好。我们现在就走。他们两个人…”
梁秉恩低声,替她打消顾虑,“这里没有监控,但每隔三十分钟都会有保镖来巡视。”
他抬手轻叩左腕表盘,“估计还有三分钟,人就来了。他们会获救,不用怕。”
“三分钟?”
青黛挑眉,拽起梁秉恩衣角就往外走,“那我们快跑。”
她走了两步,又停下,“出口在…?”
梁秉恩轻笑,他往前迈了一步,隔着衣袖握住了青黛手腕,“跟着我。”
他很从容,青黛反而愣了一下。
青黛看向梁秉恩的手,默默跟上。她问,“你不是会游泳吗?你也知道等会儿就有人过来,刚才如果我没有出现,你怎么办?”
梁秉恩带着她从僻静小道走出了梁家别墅,他说,“打算顺理成章地进医院躺几个月。”
“就算梁家人再讨厌我,他们也不希望梁秉恩死。”
“一个已经在云京社交圈中露过脸、可能会对梁氏集团股价产生影响的…梁家小儿子。”
他说得冷静且客观,青黛却压了满心的火。
就知道这里的人都在欺负恩恩。
迟早找他们算账。不对,以她目前单薄的实力和梁家相比…
嗯。给他们多找点茬,也可以。
梁家在一片隐私性极强的别墅区内,每两栋楼之间相隔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