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蔡京继续道,“而且海商不缺钱,他们捐官花得起,做了官之后,想着的,必然是将海贸继续做大,所以他们做事必然会尽心尽力!这便就是一件利国利民,且利已的大好事啊!”
蔡京将最后的“利已”一词的声音拉得极长。
其实,蔡京的这一套逻辑还是有问题的,就说最后一点,海商做了市舶司的官员后,从大局上讲,当然是尽心要发展好海贸。但是毕竟捐官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这样的主事官员,手头有了权之后,必然会将自家的生意放在首位,各种暗箱操作,必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大家只不过是想用这种场面上的交流,推动一个场面上的共识形成——通过市舶司卖官是一件大好事。
“早就听闻蔡运使的治政眼光非凡,却是提个好思路!”童贯早已经听得是两眼放光,顺势也来劝导胡衍:“沧海你何须多虑!其一,朝廷本就有捐官之法度,我们依律而行之;其二,童某的这些官告,都是陛下亲赐,吏部备案的,完全合法合规;其三,市舶司如今的确求贤若渴,今又能有元长用心推荐,兼代把关,也就是为沧海贤弟选拔人才。此便为一举三得之大好之事也。”
胡衍的心里的确有点复杂。因为他十分清楚,方才蔡京的表述,以及现在童贯的强调,其实都是冠冕堂皇的面子理由罢了,他们现在想做的事,就是一件挺赤裸裸的卖官。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就不能参与。
但胡衍却还是犹豫了。
首先,蔡京的说法极有可操作性,东南海事院已经被皇帝赐予了可根据实际随时新开地方市舶务的权力,倘若对买官的人不放心,大可把对方安排在没啥海贸业务的州城,这样便无伤大雅。
其次,要是将价格提高的话,便就只会有具备经验与专业能力的海商来捐买。的确是可以在多赚一笔钱的同时,还有可能招聘到有用的人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官告都是童贯的,同样也是朝廷所认可的。倘若他胡衍要是不参与此事的话,童贯必然会在蔡京的谋划下,另外想办法,一样都是可以卖出去的。
那么,反正这卖官就是一件阻止不了的事情,还不如自己从一开始就直接主动参与进去,这样也符合自己当初确定下来要和童贯接近的目的与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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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衍还在这里仔细思考着,那边的朱冲却是非常机灵地开口道:“蔡运使讲的道理极对,我家大郎受童观使与胡兄弟的厚爱,今天能够得到了这份官告,那便就是天大的恩惠。所以,小的觉得,这买官告的钱,则不能破坏了规矩,所以我们也是一定要给,而且还得按蔡运使说的那样,得加倍给!这钱,我回去就如数奉上。所以啊,胡兄弟你也就别再多考虑了,你看看,童观使要做的这生意的第一笔,不就是你帮我家大郎买下的么!”
胡衍听了后,也不由地哑然失笑了,心想:“是啊!我这么纠结又有什么呢!的确也是,捐官也是合法的从官路径之一。而且,再说了,这童贯的身上,总共也就五十多份的官告,卖完也就算了!如此小节,无需多考虑啦!”
于是,胡衍这才再次端起酒杯,对着蔡京、童贯说道:“小弟承蒙二位兄长帮忙提携,这海事院的诸多事宜,接下来还是有得麻烦了!”
“大家都是兄弟,说那么客气干嘛!”蔡京再次摇起了手中的纸扇,却是对朱勔道,“刚才的几位都叫进来吧!我还想再听两首苏州小曲呢!”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龙山别院里,再次响起了淫靡不断的丝竹吟唱之声。
谁能知道,胡衍却是小觑了童贯的能耐。
在蔡京的精心策划之下,童贯发现这些官告居然能够在这些海商中卖出那么令人咋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