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十二
埃度买。
唐今低垂着眸子,并没有去看胡女拿给她的那些东西。
但不必看,她也大概清楚那是些什么。
比起这些东西,更值得人注意的,是胡女的态度。
他那似乎,是在跟她认错的态度。
唐今又慢慢戳了一下碗里的米粒。
半晌,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跟胡女说,拿起碗,起身避开胡女,又出了营帐。
没一会胡女就跟了出来。
看见她在洗碗,他大概也是受不了继续这样被她无视了,直接蹲下,从她手里就把碗给抢了过去,帮着她洗。
他没有说话,但看洗碗的动作明显是不高兴的,好好的水都被他到处溅起来。
他非要洗这个碗,唐今也不会拦他,只是她也不会这么一起跟他待着。
唐今去营帐里拿了鱼篓,往河边走。太阳都快下山了,胡女白天才抓了鱼回来,她根本没必要再去河边抓鱼。
但见她去了,胡女也就跟着她一起去。
她下水,他也就下水,她抓鱼,他也就跟着她一起抓。
入春的河水还是冷的,天一黑,河水冲刷过小腿,便迅速将人身上的温度带走。
夜风也越来越大,吹得人浑身都发冷。
唐今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的,就是再在河里吹一晚上的风也不会怎样。
但吹了不过半个时辰,那跟她一起待在河里的胡女便开始咳嗽了。
一开始还压着,只是低声咳上那么一两声。
但后来,他咳得越来越频繁,声音也压不住,一开始大,后来又变得嘶哑。
唐今抬起头看过他几次。
但他除了会这么咳上一两声,其他的表现都跟她是一样的,甚至抓鱼抓得比她还要卖力。
他像是也在借此发泄些什么。
唐今这么看了几次后,原本皱起的一点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有些不太合时宜,但她的耳边却响起了昨日马主将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她那时没有仔细听,只记得马主将的大概意思是。
若她实在生胡女的气,那她就装病试试,看胡女会是个什么反应。
若胡女关切她,担心她,那就证明胡女心里还是有她的……她也就不必再计较那么多,可以顺理成章地跟胡女和好。
这似乎是马主将的经验之谈。
听着也确实是有几分道理。
可唐今一点都不想用马主将的这个办法。
明明是胡女错了,为什么要她去想办法让她们和好?
就算胡女是关心她的,那他上次那般的做法也还是错了。这是两件不同的事,怎能因此就互相抵消了?
唐今是不想用这样的方法的。
但她不想。
不代表胡女不会。
心里带着气,对胡女的气,唐今现在当然不介意用最坏的想法去想胡女。
——只是为了逼她回营里别再躲着他,他就能用那样的办法,他还有什么办法是不能用的?
耳边的咳嗽声越来越嘶哑,越来越无法控制,听着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但唐今低埋着脑袋,将手伸进那冰冷的河水中摸着根本就摸不到的鱼,半分再抬头去看胡女情况的意思都没有了。
……
唐今一直在外头待到很晚,才回营帐。
天色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河里的情况,她连一条鱼都没有抓到,胡女也是。
他们好像本来也不是为了抓鱼去的。
将鱼篓放回角落里,唐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过了会,胡女也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