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他来钦差卫更多的是监视之名,他也从来不在乎。
“我知道了。”
宋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点难受,但他并不想表现出来,于是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他抬头语气如常地问:“那你找我来是要说什么?”
“让你去办一件事。”
容生喝了一口桌上冷掉的茶,压下喉咙里冒火的渴意,开口将东皇寺山中豢养死士和私造兵器的事同他简单说了一遍。
说起正事,宋陟听得极为认真。
直到容生说完没忍住低咳了几声,宋陟才抽回思绪,见他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差了些,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容生摇头,接着正色地看着他说:“那处密营中用了许多木料,我有些怀疑,审人的过程中不要漏掉这一点。问完了明日再来与我汇报。”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宋陟见他这副模样不爽地抿唇,既然容生不肯多说,他也不再多留打扰。
想着直接转身离开了书房。
片刻后雾青端一碗药进来,容生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只赶人回去休息。
等雾青走后,他喝了药,手肘撑着桌,神思混沌地假寐。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
简单用了一碗清淡的白粥,自己给自己换好药,容生就坐在窗边等葛业前来。
桌上的烛台已经烧了一半,缓缓地往下流着残泪,火焰随风跳跃不平。
随后窗户一响,容生伸手推开窗,窗外的葛业轻声跳进屋内,单叶窗很快在身后合上。
待葛业坐下,容生放了一杯热茶在他面前,低声直入正题:“造器的地方不用另找,就放在矿场内。最迟明年三月,必须有五百剑、三百枪。”
话落,葛业有些疑虑地道:“如今饶州最大的矿场在我们手中,行事是不难。但有官府会定期检查,打造兵器需要的场地不小,矿场要如何藏?”
容生抿了一口热茶,泰然从容地道:“不必忧心,饶州府尹会是我们的人。”
葛业猛地抬眉,但瞧见端坐在灯下的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脸上的震惊慢慢散去。
不过他还是需要一颗定心丸,于是他问:“此事有几分把握?”
容生放下手中茶杯,抬起的眼眸中坚定得令人心安,干燥起皮的薄唇间吐出两个字:“十分。”
见状,葛业将桌上的茶一口饮尽,应声道:“好,我立即就开始着手准备。”
说着准备站起身,容生叫住他。
葛业回身:“大人还有何事要交代?”
容生也站起身来,深邃的眸微凝,对他道:“查一下藏头门近日来的踪迹,查清楚后传回上京。”
葛业点头,随后推开窗户跳进了夜色中。
——
翌日,整个钦差卫起了个大早。
闭门的卫所面前,四列长队,玄色箭袖的钦差卫在前,金甲银刀的御京司在后。座下的红鬃铁骑踩着石道上清晨的寒光,姿容肃穆地准备出发。
容生一身红衣黑袍坐在马上,眼睛睨向还未上马的江逢宁,冷道:“郡主,还有半刻即是辰时。”
江逢宁沉思着回:“再等半刻。”
晏难还没有来。
不知道晏难跑哪里去了,今早她去寻他时,人根本就不在房中。
可是他明明知道今日出发的时间。
还是突然有什么要紧的事?
容生已经接了护送她回上京的命令,想必不会先行一步。她也不想因她耽误所有人的行程。
过了半刻,依旧不见晏难的身影。
江逢宁只好先上马,对冷肃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