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偷偷睁开眼。
“走了。”坠儿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向窗外。
呼——,卿言深深松了一口气,对傅云轩又生出几分好感来。
凡是朝中上过皇室家宴的近臣,皆知长公主千杯不醉,身为大理寺卿的傅云轩不可能不知,看来是傅云轩无意勉强她,或者是本就对她无意,顺便找了台阶下,不过,无论是哪种都好,从今日起大家自动自觉的相敬如宾,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卿言偷笑,引来坠儿的一脸窃意。
“公主,要去西暖阁找宁将军吗?”坠儿神神秘秘的说,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暧昧。
今日的大婚可是有两位男主角,卿言娇羞的一笑,回头瞪了坠儿一眼,“要你多事。”
抬步正准备出新房,卿言又有些犹豫了:“今日太累,我困了。”
卿言慢慢退回内寝,坐在艳红的婚床上,手指在华丽的云锦被面上来回摩挲,沉思了片刻,道:“坠儿,明日卯时之前叫驸马回房。”
既然政治婚姻无法避免,那么只能坦然接受,傅家是权臣又是望族,得罪傅家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今晚傅云轩主动放她一马,她亦不能驳了傅云轩的面子。
将大红的喜袍脱下,卿言静静的躺在床上,一整天的疲惫顷刻间排山倒海的袭来,让人招架不住沉沉进入梦乡。
宁远,傅云轩,或许这就是我们三人的命,我认命,你们也必须认命。
云轩从采仪殿出来,转而来到为他准备的东暖阁。
遵祖礼,未经长公主传诏各位驸马均不能在宣华宫正殿安寝,当然新婚之日除外,于是宣华宫中便为各驸马安设了单独的寝殿。
东暖阁殿前匾额是一幅流云行楷,上书:博览斋,取博览群书之意,暗指阁之主人横溢之才情,长公主将此殿赐予他,赞颂之意溢于言表,看来自己在她眼里颇有可取之处,也不枉自己寒窗十年的状元之才。
其实几年前傅云轩高中状元之时,隆庆帝便有招其为驸马之意,并为表其意在宫中宴请了他们父子,只是当时卿言身份尚未确定,于是双方长辈便决定将婚事推迟,所以今天的婚礼云轩并不意外,只是卿言的态度让他有些无奈。
不再多想,云轩抬手去推博览斋的大门。
正欲推开,手却犹豫的停在门环上,云轩思忖再三决定还是回采仪殿,新婚之夜新郎被冷落于新房之外,这可不是什么雅事,若是再被有心之人知晓了去,影响的怕不仅仅是傅家的面子。
云轩回到采仪殿,径直走向书房,本不想被人瞧见,却无意撞见了一身素装的宁远。
喜袍早已换下,月光中的宁远少了些英气多了些儒雅,而将士特有的威武之势却无论何时都拢于眉宇间。
二人相遇颇为意外,以云轩所想,此时公主应该在宁远的重英阁。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千金一刻的春霄,宁远不在芙蓉帐下享受软玉温香在怀,何以独自一人在采仪殿外晃荡?
宁远也十分吃惊,今日虽是与言儿的大婚,可新郎却不止他一人,郁结于胸甚是烦闷,不知不觉便踱步到了采仪殿,却陡然发现另一新郎徘徊于书房外,虽说采仪殿的寝殿与书房仅一廊之隔,不过见这般情形云轩似乎全然没有进去的打算。宁远惊讶之余又有些无名的窃喜,心中郁闷也随之稍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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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人。”
“宁将军。”
二人互望,同时开口打破了这难言的尴尬。
“公主身体不适故而不便打扰。”云轩犹豫,最终还是开口。
“言儿身体不适?”宁远听罢,脱口而出。
言儿……云轩透出一丝苦笑,君子成人之美,既然公主顾忌他的面子,自己何不作个顺水人情?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