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陵率军二十万北上,先取于阗、疏勒,再挥戈东进龟兹,而后攻占焉耆以西数镇。
是年四月,又攻陷西域白州等十八个羁縻州;又攻陷龟兹拨换城(今新疆温宿)。
当时大唐安西都护府统辖龟兹、于阗、焉耆、疏勒四镇,治所便在龟兹,既遭沦陷,遂罢安西四镇。唐朝在西域统治至此动摇,吐谷浑、鄯善、且末之地,皆为吐蕃所据。
四月九日,唐高宗诏命,以右卫大将军薛仁贵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左卫员外大将军阿史那道真、左卫将军郭待封为副,率军西讨吐蕃,兼送吐谷浑还其故地。
当年八月,薛仁贵率唐军进至大非川(今青海切吉旷原),准备先进乌海,然后直指吐蕃首都逻娑。
因以乌海险远,军行艰难,遂留郭待封率军二万,在后保护辎重,屯驻于大非岭上;又再三叮嘱,须筑两重寨栅,围护辎重,待前军袭取乌海,然后听命前往汇合。
郭待封口中应诺,待薛仁贵前脚一走,便对部将笑道:此人不过是火头军出身,稍建微功,便如此小看人!我乃将门子弟,世代用兵,岂有不如彼者耶!
由是不以其叮嘱为意,悄悄拔营起寨,率领辎重部队跟随于后,要去抢夺功劳。
薛仁贵率领轻锐部队,尽弃辎重倍道兼行,与吐蕃前军遇于河口(今青海玛多)。吐蕃军猝不及防,一战大败,伤亡甚众,部军四散,损失牛羊万余头。
薛仁贵乘胜进占乌海,以待后援。
吐蕃军初败河口,主力并未受损,由是迅速聚集二十万大军,来攻唐军大非岭阵地。未料在半途正好遇见郭待封出离堡垒营栅,于是随即抓住战机,举大军围裹上来,以十敌一,对其二万人进行剿杀。
郭待封自是不能抵敌,仅以身免,所带辎重粮草尽失,皆都送给吐蕃。
薛仁贵闻说后面阵地已失,又粮草辎重尽没,孤军难以存身敌后,于是被迫退保大非川。时至八月,钦陵挥四十万吐蕃大军而来,逼令唐军决战。
薛仁贵因失大非岭,以至无险可据,更无粮草供应军需,于是一战大败,丧师数万。薛仁贵见己军陷入窘境,遂先施疑军之计,然后遣使与钦陵约和。
钦陵虽然仗恃兵多获胜,但因不知唐军后备虚实,且早闻薛仁贵“大唐战神”之名,不敢过于紧迫,遂应其和,各引兵以还。
大非川之战唐兵大败,十万大军死伤略尽,薛仁贵、郭待封、阿史那道真仅率万余残部东还。高宗闻报大怒,命将三员大将械送京师,皆都免死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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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朝臣评谓,唐军之败,将帅不和系其原因之一,但主因还是与吐蕃两方力量悬殊过大。吐蕃兵力三倍于唐兵,且占地势之利;唐军孤军深入,地形不熟,故有此败。
高宗不甘心此败,于当年九月再发大军,以左相姜恪为凉州道行军大总管,出击吐蕃。然而姜恪不幸病卒于军中,只得班师。
薛仁贵兵败罢官,心中抑郁,杜门不出,在府中仔细分析此战失败原因,痛悔不已。
这一日午后,微服出于后门,单戟匹马出于京城,携带酒肉来至昭陵,先祭师祖李靖,再祭恩师李积,酌酒洒奠,放声大哭。
当时夕阳在山,红云似火,这一场哭,直是天愁地惨,日月无光。
正悲哭之间,忽闻耳边一人说道:贤契有何心志不舒,竟如此感伤?
薛仁贵急止泪回顾,见身畔站立一个老道,仙风道骨,不是恩师李积,却又是哪个?于是怔了半晌,翻身拜倒:恩师这是起死为生,还是弟子已归地府,与你老人家相见?
李积笑而不语,往林中便走。薛仁贵牵马以入,犹如身在梦中,未知身处何境,怔怔忡忡。李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