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辛苦,我这个无所事事的闲人略表心意吧!”
“胡闹,离寒的天头这样冷,这山上的小河只怕都要结冰了。你每天把手浸在那样冰冷的河水里为我浆洗,我又如何舍得再叫你去为我摸鱼?”楚河拉过宛秋的手心疼道,“何况这北冷山地处衷漠两国交界处,山的那一头就是漠国的地界了。听说他们漠兵巡防极严,你平日悄悄去那头洗洗衣裳也便罢了,若是摸鱼弄出了什么声响,再被漠兵发现,岂不麻烦!”
“你放心吧,楚哥哥,我懂得分寸,不会大吵大嚷的。”宛秋对楚河甜甜一笑道,“那河水都是流动的,哪里会结什么冰呢。再说我一向在那河里洗衣裳,多冷多热我都是惯了的——”
“——那也不成。就算你能摸到鱼,你也没法做给我吃的。咱们身处山顶,若要生火起了烟必会被衷兵察觉,届时岂非自投罗网!”楚河严肃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你也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是一样的。宛秋,咱们好歹熬过这段时间,等外面的风声过了,我再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咱们找一处与世隔绝的好地方,搭一座房子,好好陪彼此走完后半辈子,好不好?”
“都听你的就是了。”宛秋吐了吐舌头,撒娇似的将头靠在了楚河的肩上。
楚河望着宛秋黑暗中闪烁的眼眸,只觉周身的疲惫与痛楚都在那一瞬间尽数化了去。宛秋,她是那样美好,就像冬日黄昏的荒山里,一朵迎着残阳静静盛放的梅,美得孤独,美得出世,美得纯粹。
“可是,楚哥哥,你不是说,你还有许多失散的朋友要找的吗?”
楚河一怔,适才幸福的神色便黯淡了几分。
他抱过宛秋小巧瘦削的肩膀,良久方沉沉叹了一口气道“宛秋,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很想找到他们,日日夜夜满心满意的想要同他们回家。只是…只是这么久过去了,我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到不配拥有这样难以实现的心愿。我努力过,可是当梦境和现实倒置,我再努力也终究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我的所有能力都无法施展,我只能在离寒做一个永远走不出这个城池的小兵。我累了,宛秋,我真的很累了,我想放自己一马,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我不想再去追那些虚无缥缈的梦了。相比那些梦,于如今的我而言,只有你才是真实的,才是值得我为之拼搏,为之守护的。或许在最艰难的时刻,他们是我继续活下去的支柱,可是如今再看,你才是我此生最不可割舍的珍宝啊!”
“可是…”
“宛秋,我知道你要劝我什么。可你也该知道,我决定了的事情便再也不会变卦。”楚河轻用手轻抚过宛秋娇嫩的肌肤,心中又添了几分坚毅。“我并非冷血无义之人,来日若有机会,我定会去探知小礼他们的安危。只是如今自身难保,力所能及的,我只想好好报答留在我身边的你。”
“楚哥哥——”
“——宛秋,你不必再说。其实从你的言谈举止间,我便一早看出了你并非混迹江湖的民间女子。只是你从不愿意主动提起你的身世,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楚河望着黑暗中如夜明珠般闪着幽幽光亮的宛秋的眸子温柔道,“那日初见时你正被人贩子卖到风尘之地,我虽有心阻止,奈何碍于守城小兵的身份,只能服从上级长官的命令继续巡逻。当时我便推测,你定是外地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着什么变故才被歹人骗至离寒。还没有想明白,便听说城里的妓馆捧出一位什么百年难遇的花魁姑娘。我当时便以为是你,寻了机会过去一看,没想到果真是你!再寻了机会与你独处,没想到你竟——”
“没想到我竟然会求你带我逃走,是不是?”宛秋甜甜一笑,再度将脸往楚河的肩头蹭了蹭,“楚哥哥,你的猜测不错,我儿时的确出身大户,只是后来…后来家道中落,是我的师父一手将我带大的。今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