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只身出了远门,从此便再无音讯。我出来寻他,这才一路南下来到离寒,没想到才入城没几天便…便被——”
“——怎么你的师父不曾传授你武艺傍身吗?”
“从小到大,师父只叫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却从未教过我一招一式的武功。不过,若非我无法周全自己,又哪里遇得上你呢?”宛秋漫漫将指尖在楚河厚实的掌心点着,闪动的目光微微有些凝涩。“那天光天化日,我被那些人贩子缚住手脚往青楼送,碰见的一队守城兵个个冷心冷面,唯有你在队伍最末急得不可开交,真正担心着我这个陌生女子的安危。你被你的长官和同僚强行带走以后,我便被丢进了妓馆。本以为此生无望,只待来日他们若要对我无礼,便一头碰死在柱子上。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来找我,楚哥哥,你可知道你的出现于当时的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你当真是我人生苦海里飘来的一叶扁舟,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所以,虽只与你有两面之缘,我心底却已经下定了主意,此身生死祸福,尽数依你随你便是了。”
楚河越听越是心疼,抱紧宛秋的臂弯亦不觉渐渐加重了力道。
他垂首对着宛秋蓬松散乱的发旋吻了吻,又吸了一鼻子她发丝特有的清甜香气沉沉道“你怎么这么傻……”
“我很傻吗,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眼光准得很呢?”宛秋灵动道,“一个女子爱上了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男子,那个男子不但没有背弃她,还带她逃出了妓馆,给她衣食,给她关爱,你说,这个女子的眼光准不准?”
“你哪里是眼光准,分明就是傻人有傻福!”楚河爽朗一笑,随即对着宛秋深情道,“宛秋,如若我说,我不愿再给你衣食,给你关爱了呢?”
宛秋神情一滞,嘴上便有些结巴“楚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愿你每日再吃馒头冷饭,穿粗麻敝衣,我不愿你再跟我过逃亡的苦日子。我想你随我去漠国,我们在那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依靠我们的双手堂堂正正,有名有份的一起生活下去。”
楚河的目光真挚而情深,良久,他方颤声继续道,“宛秋,嫁给我好吗?”
似是周身的血液瞬而凝冻,随后遽然沸腾翻涌一般。宛秋只觉头脑嗡嗡作响宛如天雷滚滚,身上一寸都挪动不得,只定定望着楚河此刻深深凝视着自己的炽热双眼,似是跳跃的金黄火光,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围住自己的身体,涌入自己的心房。
“楚哥哥……”
“与我成亲,做我楚河此生唯一的妻子,好吗?”
空气似是蒸腾,这狭小的山洞再不复以往的潮湿阴暗。
宛秋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感受不到,所有的感官只剩下一双紧紧凝望着眼前人的双眼。她的头脑已经停止了转动,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什么都来不及再说。只有沉默的,颤抖的用力点了点自己的头。
“娘子!”楚河笑逐颜开,一把捧过宛秋的面庞吻住了她丰满干裂的唇。他真觉得此刻的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黑暗中,他依稀感觉到脸上传来湿润的触感,想要去擦,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宛秋还是他自己的泪水。
“跟我来!”
未及发问,已然被楚河一把拉出了山洞。
宛秋许久没有直起腰来闻一闻这山中清新的空气,她昂首去看,却见天边夕阳如血,小半轮红日浮在远方低矮连绵的墨绿山脉之上,已然余光微弱。原来同楚河在洞里呢喃许久,竟忘了时间匆匆,此刻已是黄昏时分。
“青山做媒,落日为证,我楚河与素宛秋浮生萍聚,一见倾心,患难与共,愿许余生。今日便结为夫妻,往后风雨同舟,再无离弃!”楚河转首望向宛秋,夕阳下的她泪眼朦胧对自己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