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摇摇晃晃。玉佩的长穗子左右摇摆,疏疏落落。
宫长诀摸了一把额头,全是冷汗。
她起身,打开门,天色由深蓝过渡到浅蓝,浅蓝连接着一线白,而后便是黄晕。
晨风微凉,夜莺站在院子里擦剑,见宫长诀出来,便道,
“宫小姐既然醒了,便去找任老前辈吧”
宫长诀疑惑道,
“任老前辈?”
她忽然想到梦中的场景,那个一身松松垮垮衣衫的老头,俨然就是昨夜见到的那位前辈。
宫长诀道,
“是昨夜那位前辈?”
“他可是任玄机?”
夜莺点点头。
她拔剑出鞘,声音平直,不带一点儿情绪,
“那高阁之上,便是任老前辈所在。”
宫长诀道,
“多谢。”
宫长诀望向高阁,一行飞鸟排成一字飞过。
宫长诀推开院门,是一片竹林,微凉的晨风过竹林,吹拂着宫长诀的面庞,她方觉醒来。
梦里的一切如走马灯过。
她却不知是真是假,她如今,极想问清楚缘由。
她慢慢地走过竹林,登上高阁,却见楚冉蘅坐在高阁上,而任玄机坐在一旁,高阁的桌上放着粥和馒头。热茶袅袅。
宫长诀下意识想后退,
却听任玄机道,
“来都来了,何必走。”
宫长诀停住脚步,看向高阁。
楚冉蘅看着她,视线淡漠,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亲疏,似云漂浮不定,似风般抓不住。
这是她熟悉的,他一贯的眼神。
宫长诀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高阁,坐在楚冉蘅对面。
任玄机没有说话,只是喝粥。
宫长诀看着面前的粥碗,一动不动。
高阁之上,只有沉默。
梦中的一切都在她脑海里徘徊。
宫长诀的十指微微握紧,面上没有表情,声音亦沉寂,道,
“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高阁的旁边,鸟儿在树梢叽叽喳喳,扑棱棱地飞离枝头,枝头上的紫荆花一散,悠悠落下。
楚冉蘅淡淡道,
“六年前,楚家灭族那日。”
宫长诀只觉心中压下一块大石。
她想再开口问些什么,嘴角却苦涩。
过了许久,她方道,
“你可曾见过我骑马射箭?”
“见过。”
“我喜欢在何处骑马?”
“城郊。”
“我从前最喜欢穿的是何颜色衣衫?”
“红色。”
“青林口,白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坐南朝北打东西,为上联,下联是青云边,白衣郎,挂红缨,攒银枪,思前顾后翻乾坤。可有何不妥?”
她一字一句,极艰难地说出每一个字,似乎每说出一个字,心间的大石便多碎裂一个角。
他抬眸看她,眸光平静,
“字数四色工整,但前后与乾坤到底不是一个类别,概括程度不同,但意境斐然,到底也能算个中上水准。”
他语气平淡,她的心却不停地下沉。
那个梦,是真的。
里面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知道她在何处骑马射箭,知道她爱穿红色,甚至对那诗联的回答,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任玄机把粥喝完,随意拿起楚冉蘅放在桌上的手帕擦擦嘴,顺手就扔在桌子上。
任玄机看着楚冉蘅,
“小子,到下面等我。”
楚冉蘅起身离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