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却并未看见。
一只雪白的兔子跑到宫长诀脚下,拦住了她的去处。
她俯身将兔子抱起,兔子却乖顺地靠在她怀里,没有丝毫抗拒。
兔子慵懒地趴在她的手臂上,耷拉着两只长耳朵,没有下来的意思。
宫长诀抱着兔子往湖心亭的方向去。
她在回廊间走着,虽是盛夏天气,回廊间曲水弯绕,水光粼粼映在墙壁上,却让人觉得清凉透骨。
许是回廊太蜿蜒,也许是因为其中有迷阵,她兜兜转转许久才走出来,看见湖心亭。
而湖心亭中,有一个人长身玉立,背对着她站着,一只手背在身后,似在看些什么。
湖心亭和回廊建得极高,宫长诀余光中,可见一个黑色衣衫的人架着小船从湖心亭下过。
亭上少年亭下水,小棹归时,不语牵白袂。
他的背影,一如梦中。
宫长诀站在直通湖心亭的桥上,兔子忽然跳下来,向湖心亭跑去,宫长诀忙跟上去,兔子跑到了楚冉蘅旁边的盆栽上。
楚冉蘅回头,看见了宫长诀。
宫长诀蹲下身子,兔子一跃跳到宫长诀手臂上,咬着一片植株的叶子。
楚冉蘅看着宫长诀,
“你喜欢兔子?”
宫长诀摸着兔子,听见一声询问,忽然反应过来,摸兔子的动作一瞬变得生硬。
宫长诀抱着兔子,慢慢站起来,
“方才在草丛间看见,它跳到我身边,大抵是有缘。”
楚冉蘅道,
“若你喜欢,抱回夜苑便是。”
夜苑便是她如今所居之处。
宫长诀并未抬头看他,手上的动作却迟缓,兔子一下一下地啃着从亭中盆栽里叼来的叶子,能听见细微的齿噬声音。
宫长诀道,
“西青可曾进攻边境?”
楚冉蘅淡淡道,
“已自鄞州无人之境而入,一夜夺了三个小镇。”
宫长诀不敢看他,只道,
“那西青合并四国之事可曾传入长安之内?”
楚冉蘅道,
“消息已传开。”
宫长诀只能当作同关无忘那般交谈计划与谋策,才能让自己略微平静下来。
可她眼前到底不是关无忘。
宫长诀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兔子的背,玉指滑过雪白的毛皮。
“元帝…可有打算派谁前去?”
楚冉蘅道,
“应该是宫家曾经的下属姚远,西青来势汹汹,姚远暂代太尉,理应出征。”
宫长诀道,
“姚远虽善战,但只善单枪匹马,带兵将上阵,只怕有所失误。”
楚冉蘅道,
“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宫长诀忽然觉得语塞,似乎除了这些,她没什么可说。
宫长诀点头,
“那我…先走了。”
她欲转身,
他却淡淡道,
“站住。”
她看向他,他眸色沉静淡漠,
“你跳崖,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