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算是最亲近的同僚,要相辅相成。
但前郎中令出事时,林业没有去管,前郎中令的儿子传闻流浪街头,他也没有伸手相助。
那场烟火尽放时,郎中令左晋带兵进殿,林业当日只是称病未曾进宫。
只要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
对林业来说,本以为那场烟火要改天换日了,谁知道竟然一切如常,本来,林业是想着新皇继位,朝廷一定会有换血,上面的人下来了,总是需要人补上去的。
林家读书人出身,林业却受封做了武将,一直是林业的心病,他也厌恶与宫家那等子武夫相提并论,甚至要受宫家所管。
他也想补了上面的空,不再做这所谓的武夫。
他有心想投诚某一派,却生怕父亲与祖父知道后大发雷霆。
眼前只能照父亲和祖父的嘱咐,在卫尉这个位置上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卫尉推开殿门,对旁边留着的几个御林军道,
“不要轻举妄动,小心陛下受伤。”
卫尉率先进入宣室殿中,宣室殿里静得有些吓人,也没有点烛火和炭火,还将帘子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殿里的气氛阴沉得毛骨悚然。
卫尉不敢轻举妄动,手握着剑柄,放慢脚步进入殿中。
身后几个御林军本来打算跟着进去,却在要进去的一瞬间被林业拦住,林业把门关上了。
本来门开了只有一条小小的缝隙,关门声并不大,一声极轻的轻叩声响在耳边。
而杨碌背对着林业,跪在地上,元帝身旁的内侍将元帝面前的黄帛拿下来,内侍一路走下台阶,跪在杨碌身侧,身子弯得比杨碌还低,双手将黄帛递给杨碌,杨碌郑重其事地接过,满殿气氛凝重,连个宫人都没有。
这是林业刚打开门时看到的场景,而让他一下子把门关上的,是内侍李忠的话。
李忠哽咽道,
“太子殿下专权跋扈,奈何陛下当时没有旁的选择,所以才选了三王爷当太子,可是,二王爷,您要知道,陛下心里唯一的继承人,就只有您啊。如今您拿着遗旨,一定和三公和上大夫王仁,还有郎中令左晋密藏好。千万要防着太子殿下啊。”
当时,听见这话的林业心跳一停。
这是遗旨。
册立下一任君王的遗旨。
陛下要册封的,是二王爷杨碌!
杨碌的肩膀微颤,拿着遗旨对着元帝哭道,
“父皇,儿臣自知才学平庸,也一直不得父皇青眼,如今想来,原来都是父皇待我不同,所以更为严格,儿臣如今才知道儿臣一直已然都想错了。儿臣后悔啊。”
林业的心跳停滞了,三公,左晋,上大夫王仁。
这些人,不都是杨晟的人吗?
为什么如今这内侍李忠竟然让杨碌去找他们?
难不成,那些都是陛下的人?
林业可以听见自己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的声音,咕噜一声,他之前所有想法在这一刻乱了套。
如果那些人都是陛下的,却假意拜在太子殿下面前,他日,太子殿下若是要篡位,这些掌握着话语权的重臣怎么会同意。
太子殿下……看起来大势在握,实际上,却是一无所有,就算太子殿下手中有一些人,也难保不是陛下的人,更何况,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太子殿下若是篡位,只怕远没有林业之前想的这么简单。
甚至都不能说胜算对半开,太子殿下自己的主力里都混入了奸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顺利成事?
只怕,眼下,二王爷的胜算还大一些。
林业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场烟火没有致使改朝换代,因为领兵的人,是左晋啊!
左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