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殊途同归罢了。
宫长诀轻轻嗯了一声,余宸仿佛受了极大的鼓舞。一直带着压制不住的笑意与宫长诀说话,说的不过是些西青皇宫里的事情,真要只从这里看,余宸其实比杨晟好得多。
起码他会多几分真心,会告诉她宫里哪个娘娘不好惹,暗示她到了西青皇宫小心着别惹上才是。也会告诉她哪里的景最好看,哪里的人最少,夜间可以过去寻个清净。
他是真的在考虑她,而不是把她当做筹码和以物易物的商品,换了就算了。
宫长诀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搭上几句话。
一时间,气氛竟然也算和谐。
待她出来时,已经是晚上,满街灯火通明,宫长诀只打了伞,慢慢地走,梳妗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纵使宫长诀什么也没有表达出来,梳妗也能感觉到宫长诀身上低沉的气氛。
小姐不开心。
但……小姐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呢?难道是因为与西青五皇子的相处不愉快吗?可是,明明也还算是融洽,小姐为什么不开心?
梳妗在宫长诀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忽然看见一个粗衣男子在角落对她招招手,那是她远道而来的表哥。
梳妗被卖入宫家,变成奴籍之后,也唯有这个表哥不嫌弃她,还时常来给她送东西。
因为听她说要出门,表哥总是不放心,要偷偷跟着,送她回到宫府才算,还要顺便看看小姐对她好不好,是不是非打即骂。
梳妗对表哥笑了,只是一笑之间,却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个在花灯节那夜赠她嫦娥奔月灯笼的人
明明也交换了信物了,他也承诺了会来娶她。但现在,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新帝登基,他要准备恩科考试,她能理解,但是总是心中压抑。
表哥将一袋毕罗塞给梳妗,梳妗有些惊讶,然表哥只让她快跟上小姐,这毕罗是自己做的,一定要好好吃。
梳妗打着伞,猛然止住了脚步,她怀中的毕罗还在发烫。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
这两天,陛下和西青五皇子都来过帖子,甚至西青五皇子还上门拜访。
礼物不要钱似的往宫府里送。
但是楚世子却始终没个消息。从这场赌约开始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
梳妗搂住了怀里发烫的毕罗,
是啊,看着别人对自己的好,总是会忍不住地想,该对自己好的人并不在身边,对自己好的人,本来不该是现在这些人。
小姐也是一样的心情吗?
因为旁人对自己越好越重视,就对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对自己的漠视越难受。
旁人都对自己好成这般模样了,那个该对自己好的人却无动于衷。
小姐该难过,该生气的啊。
小姐面对这两个长袖善舞的男人,本来就是孤军奋战,楚世子还不陪在她身边,也没有一句安慰,连看都没来看过一眼。就更该生气了。
梳妗忙追上宫长诀,宫长诀打着伞,好像在走神,路也走错了,直到梳妗追上来,宫长诀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梳妗喘着气道,
“小姐,您是要去别的地方吗?”
宫长诀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她要去哪吗?
她抬头,前方的路被雪铺满,而两盏白色的灯笼在门口摇晃,被烧得支离破碎的残垣断壁还在原地,被厚厚的冰雪覆盖。
掉下来的牌匾上的定王府三个字也被雪埋没。
她无意识地,想去那里啊。
梳妗试着安抚道,
“小姐,时候晚了,咱们回去吧。”
宫长诀握住伞,无来由地,一滴